时那么能耐苦了。”
清安坐在床边的绣礅上,放下装蜜饯的青花瓷碟,拿起装核的无纹饰白碟,含笑道,“只要您好好的,有多少梅子吃不得?您愿意吃它们,倒是它们的荣幸!”
太后笑得腮帮子一酸,连忙将梅子吐到碟子里,然后嗔了清安一眼,“你呀,难得这么风趣活泼,可见我这一病倒不是坏事!”
这话清安可不乐意听,皱着秀眉道,“您别说这种话,安儿盼着您长命百岁,最好一点点不适都没有才好,您这般说,真是戳孙女儿的心!”
太后叹了口气,“知道安儿你是个孝顺的,那些人只看到我对你如何,怎么就不看看安儿对我这老婆子的心呢,一个个的,打量哀家看不出他们的小心思?都恨不得哀家死了,好让她们头顶都少一座山,更能放开去魅惑君王——哼,哀家偏不如她们的愿!”
清安默然不语,对于那些个皇子王孙嫔妃公主,清安自觉没有立场资格去分析评论,还是不要轻易张口为好。
太后身兼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之位,可以说是大秦最尊贵的女人,她病了,有资格向她请安的王妃公主命妇们哪里敢怠慢?不说冒尖表达自己的忠心,至少也不能落于人后,给家族乃至自身招祸啊!
先是妃嫔们争先恐后地前来慈宁宫问候太后,尚且住在宫里的皇子们第二波进宫探望了太后,年仅十二的永宁公主,是跟着养母德妃生母瑞婕妤日日不差地前来请安;然后是宫外的王爷公主们,络绎不绝。
安贵妃领着众嫔妃准备伺疾,结果被那嬷嬷挡了回来,言称太后身边只需要靖安郡主一人足矣,不敢劳烦诸位贵人费神。
“一个丫头片子,倒比我们加起来还尊贵了!”
淑妃出身勋贵豪门,性格到底张扬跋扈些,在众多人前丢了面子,不免有些沉不住气,冷笑着说了句酸话。
安贵妃斜睨了她一眼,媚眼淬冰,“本宫还没说什么,淑妃这发的是哪门子颠?慈宁宫门口也容得你们放肆?你是来探望太后的,还是来找茬的?有本事你就把这话当着太后的面说,咱们姐妹可不想被你拖下水!”
德妃受封一个‘德’字,自然是格外留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生怕露出一丝与‘德’字不符的地方,招了人的眼,虽然高位份升上来了不容易掉下去,可她又不是已经爬到了巅峰,现在可不是松懈的时候,有的是人盯着等着抓她的错处呢。
因此,她是一点也不肯跟着淑妃信口雌黄,更不敢像五子的安贵妃那样如脱缰野马般横冲直撞,毫无顾忌,她略一停顿,待双方交过一会口锋,方柔声劝道,“这里到底是慈宁宫,咱们姐妹不能伺疾已有不是,再惹得太后病中为姐妹们主持公道,岂有此理?两位不怕,我却是怕皇上会因此降罪的,我先告退了。”
德妃一走,附庸她的中低位份小妃嫔们也跟着退了,门口留下的安贵妃和淑妃的人马就显得格外显眼,两人也只好各自退了。
宫里的太后将这小小的交锋都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一抹苍凉淡然的微笑,“你瞧,当年哀家在先帝宫里时,宫里的姐姐妹妹们便是如此,表面上一团和气,私底下逞凶斗狠,恨不得你死我活,哪有容得半分情意?如今轮到皇帝的后宫,依然如此,尔虞我诈,阴谋算计,这后宫就如同一个轮回的战场,一代代重复着相同的戏码,也难怪你不愿意涉足其中。你如今也大了,哀家那些孙子,不独老大,都有自己的心思,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个动念,就把你陷了进去。我再留你,也是勉强——等哀家病好了,就去和皇帝商量,你虽然是自愿主动出宫居住,可哀家却不能让人看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