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殿下的面子扫到了泥里让人笑话还算轻的,若是因此传出太子诱逼孤女表妹的名声……还不知会掀起什么风浪,真真是,到底没有父母,教养上不堪入目……”
管氏平日也不是这么沉不住气,到底是气狠了,东宫太子给一个小姑娘献殷勤,不但没成功,还生受了一记耳光,便是她这个做妻子的,都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再想想这事儿要是传到前朝……
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她的奶嬷嬷忙嘘了一声,一脸惊吓,“主子噤声,那位可是太后娘娘亲自抚养长大的!”
您抱怨她的教养,不等于是在指责太后没把人教好么?这种怨愤之语要是落到太后耳中,主子这太子妃的位子也别想坐稳了!
管氏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嘴里弥漫了苦涩。
“奶娘你说的是,我是糊涂了,不过是几个下人不守规矩,拿着鸡毛当令箭,仗着主子纵容,才做下这等错事,倒是我东宫管教不严,也罢,你遣人给殿下说一声,这玉芝我暂留她一命,等太子回来处置吧!”
她的奶嬷嬷也觉得自家主子这手可行,谁让太子强势,且又风流倜傥,自家主子不怎么得宠,凡事要小心谨慎,分明是太子的通房犯了错,没得最后让自家主子落埋怨,还不如识趣点自动避让。
“主子,以奴婢看来,此事虽说是女子之间的纠纷,但玉芝口口声声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只怕也已经传入了皇上和太后耳中,倒不如派人去找太子,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太子,也让太子有个心理准备。”
管氏只是凝神揣摩了片刻,心中便有了决断。
“罢了,太子此刻大约在皇上那儿,咱们的人最好快点,赶在皇上的人前面,先让殿下心里有数。”
赵嬷嬷连忙吩咐人去找太子,自己又转到管氏面前,生怕管氏一个冲动做下错误的决定,谁知刚走进内室,便看到管氏在贴身宫女的伺候下换衣裳,不由得心中泛起淡淡的不安。
“主子这是?”
管氏清丽的面容上理智冷静,语气平静得好像从来都没有失控发火过,只是这种平静,却是暗流涌动,汹涌而压抑,充满了不确定性,令赵嬷嬷不安极了。
“我想过了,这件事咱们东宫是越描越黑,但那位的名声也确实已经蒙尘,日后只怕不好婚嫁,我不信太后想不到这点。为今之计,倒不如反其道而行,干脆把这件事砸实!一个名声被毁的孤女郡主,又能找什么好人家?咱们东宫以第一侧妃的位置待她,足见诚意。太后若是真心疼她,不会不答应。只要她进了我们东宫,谁还能说是咱们太子诱逼于她?怕是反要说她不检点,小小年纪就勾着太子……这样一来,这流言之祸便能消弭于无形,太子诚孝,为了太后和父皇,不得不纳了她……”
赵嬷嬷被管氏这看似平淡实则狠戾的一番话吓得心惊肉跳,五脏六腑都缩成了一团,“这,这,这,万一太后不同意……”
恰在这时,太后派来了慈宁宫的总管路公公,堪堪赶到东宫。
管氏瞟了赵嬷嬷一眼,赵嬷嬷只觉得满腹话都憋回了心中,可心头却越加不安。
路公公站在院子里,白胖的脸上带着弥勒佛似的笑,好似没看见形容狼狈的玉芝似的,恭恭敬敬地传达了太后的口谕,“太后懿旨,玉芝贱婢冒犯主子,大不敬,着贬去浣衣局,重新学习规矩。”
管氏听这道懿旨前,就已经调适好心情,她原也没打算保住玉芝,只想着推给太子处置,如今太后开了口,就算太子回来也无话可说,让她免做恶人,她乐得听从。
“此事是我东宫管教不周,却累得皇祖母劳心,是孙媳的不是,孙媳正要去慈宁宫向皇祖母请罪。”
路公公忙笑道,“太子妃有心。”
至于太后和郡主会不会因此谅解,其实倒不必深究,若是以郡主过去的性子,大约是会一笑置之,如今嘛,连他这个老奴才都看不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