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中,我突然不舒服昏厥在草原上,被一位好心的蒙古族阿妈背回家,看到我已经破了氧水,母子危在旦夕,蒙古族阿妈叫来接生婆为我接生,并没日没夜地照顾她,直到我苏醒过来。”李怡教授回忆着。
“阿妈见我醒来,就抱着刚出生两天的孩子给我看。她说:‘女子,你生下一个漂亮的女娃,你给娃娃起啥名?’我看着蒙古包外正在升起的太阳,就顺口而出:‘太阳刚刚升起来,红日会慢慢爬到天上,多好看的晨曦啊,就叫她冉冉吧,冉冉升起的冉。看着哇哇哭着的女婴,我心满意足地笑了,可眼角却慢慢流出了咸咸的东西。”李怡说到这里,抬起泪眼无限疼爱地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任苒,嘴角微微上扬,很欣慰地露出笑容,估计那个早晨,李怡就是这样看着心爱的女儿的。
“在阿妈的照顾下,我的身体慢慢恢复了,顾不上女人坐月子要做三十的旧俗,十天后,告别蒙古族阿妈,抱着才十几天的孩子,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子走向了这间当时还很破旧的孤儿院。我还是一个大四的学生,怎么能带着一个小孩子回到学校继续上学,未来的艰难真的无法估量,也许会因此被勒令退学,永远离开我钟爱的考古事业,这不是我一个21岁小姑娘可以承担得起的。将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件花棉袄脱下来包住了这小小的襁褓,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冉冉,19XX年3月20日辰时生。孩子,妈妈会回来的!”说到这里,李怡掩面泣不成声,她在叙述着当年撕心裂肺的痛,在回忆着当年自己狠心的那一刻,哭声中有无奈、有自责,更多的是对女儿愧疚,过了一会儿,她稍稍恢复平静又继续说起来。
“当时我摸索着身上,寻找着能给孩子留点纪念的东西,最后眼睛落在手腕上的那只上海牌手表,这是我上大学时妈妈送给我的纪念品,目前只有它可以成为信物,将来好以此找到她。我摘下手表,塞进了孩子的襁褓,又在熟睡的孩子脸上轻轻落下一吻,泪水模糊了视线,我赶紧抹了一把脸,将孩子放在孤儿院的台阶上,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入了一条巷子,躲在那里,偷偷地看着孩子。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那撕心裂肺的痛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二十几年了,那一幕永远都在我的睡梦中出现,让我哭着醒来。过了很久,孤儿院也没有动静,孩子也始终没有哭,我有些害怕了,是不是孩子已经冻僵了?心里十分矛盾,不停地叨念着‘不可以,不可以,我的冉冉,我千辛万苦生下你,你怎么就这样离我而去,我不能让你死,我要抱走你,去找你的爸爸。’于是我从巷子口跑出来去抱孩子,刚接近孤儿院的门口,就听见里面有脚步声,我赶紧躲在一部停在那里的拖拉机后面,不一会儿孤儿院的门开了,走出一位看门的男人,他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留着大胡子,男人低头看到台阶上有个襁褓,就慌忙抱起来,跑回孤儿院。”
李教授轻手轻脚靠近大门,听到了孩子有力的哭声,当时她手捂胸口,泪水涟涟,透过门缝,她看到那男人一手抱着已经惊醒的孩子,不停地摇晃着哄着,一手打着电话,样子十分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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