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
柏子仁想了想说:“我觉得这里的环境很好,路程也方便,离我的学校很近。”
“你在这附近读书吗?”
“对,我在工业大学读研一。”
他微笑了一下,但丝毫没有进一步打探她*的兴趣,而是拉回了主题:“你平常都喜欢读些什么书?”
“其实我基本不怎么读书。”柏子仁拿起手头仅有的书,“除了这一本,不过也是很久之前买的,最近在重温。”
他看着灯光下的书名,说道:“看得出有些历史了。”
“怪我没有好好保养。”柏子仁放下书,看了一眼他携带的教材,外面包着牛皮纸,猜不出是什么内容,但凭此可以知道他是爱惜书的人。
“你说你基本不读书,那是凑巧找到这里的?”
柏子仁沉默,在他墨色瞳孔的注视下,内心意外地起了一种以往从未产生过的变化。
“我是上网搜到的,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很奇怪,其实我找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找一个人交流。”
他安静的神色表明正在耐心倾听她的话,并且不觉得她有多么异类:“很正常,有些话对陌生人反而更容易说出口。”
“真的?那你也会有同样的感觉吗?”
“有,我猜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
柏子仁看看他的脸,又看看桌上那本包着封皮的神秘教材,慢慢地问:“这本是什么内容?”
“哦,这是一本哲学教科书。”
“啊?”她始料未及。
他伸手拿起那本有些厚的教材,坦然道:“其实是和我的工作有关。”
“你的工作?”
“我是一个教书匠,教的课程是哲学。”他说,“平常在这里做兼职。”
“哲学。”她轻叹,心想自己对哲学的了解仅限于课堂上那些最基本的定义,除此之外一无所知,于是费力回忆了一下,“是对世界本源的研究,是世界观和方法论的统一,如果记得没错的话?”
他没兴趣在课外纠错,稍微思考了一下后温和直白地说:“哲学这个词源于希腊语,词源是爱智慧的意思,简单地说是一门能让人变得聪明的学科,同样也是一种日常生活中的思维方式。”
“那是我记错了?”
“不,关于哲学,至今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他说,“你说的也没错。”
柏子仁双手交叠在自己的书上,沉吟道:“嗯……听起来很有趣,可惜我读得太少,知识浅薄。”
“每个人的兴趣方向不同。”他说着又看向她手里的那本书,目光如宁静的浩瀚星辰,“就像是你喜欢的,我可能也一无所知。”
顺着他低下来的目光,柏子仁慷慨地把《漠漠的河》推至桌子中央,简单介绍:“这本书是我高一时候读的,算是青春类文学,大概讲的是一个少女休学后周游各地的故事。”
他伸手拿起她的书,垂眸详细地凝视封面。
正好让她看清楚他按在书上的那只手,修长干净,骨节有力,看起来十分舒服,重点是他拿书的姿态从容雅致,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仅看了一会,并没有翻开,只是问她:“你觉得很好看?”
“嗯,里面有很多风光的描写,像是青岛的海,西北的大漠,还有坝美村和孔雀湖。”
他慢慢点了点头,认真的“嗯”了一下表示回应。
“还有里面的爱情,友情和亲情。”柏子仁琢磨着寻找各种措辞,“怎么形容呢?我觉得很真实,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读过去好像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一样,从头到尾都会被人物的情绪感染。”
他一直听,却始终没有翻开,只是看了看书封,指端游移在书名上,一会后礼貌地递还给她。
看出他对此没多大兴趣,柏子仁也没失望,毕竟他看上去就不像是会读这类书的人。
柏子仁收好自己的书,找了一个话题:“你能推荐我一本书吗?你最近读的一本就好。”
“我最近读的是一本游记随想,有兴趣读这类型的吗?”
柏子仁点头,很快拿出自己的便签本,认真记下他接下来说出的书名,一边记一边偷看他一眼,发现他在低头检查她写的字,一联想他教师的身份,她握笔的姿态都很庄重。
写好书名,她又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慢慢扯下来递给他,鼓起人生最大的勇气:“这是我的名字。”
“柏子仁。”他读了一遍,抬眸看她,“记得以前吃的中药里有这一味。”
“对,就是那个,很多人都觉得我的名字是一味药名很奇怪,但胜在好记。”
还未等她开口要求,他已经很自然地拿过她的笔,大方地落在纸上,在她的名字下方写上自己的名字。
“这个是我的。”他写完交给她,“很高兴在这里认识你。”
她低头看纸上舒缓绵延的三个字,在心里默念:“程静泊。”
若说以前不太在意人如其名这事,这一刻倒觉得挺玄妙的,在她见过太多的名字后,唯独他的名字和他本身最熨帖。
“你在这里做兼职,每天都在?”她试问。
“这个不一定,如果没要其他紧事的话,周五晚上会过来。”
“请问你平常在哪里教书?”
这个问题他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迟疑有没有必要把真实的个人情况告诉她。
她等了好一会儿,猜想是要不到答案了,才听到他出声:“财经大学,和这里的高校区正好是一南一北。”
一瞬间,她心头涌上一种别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