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卧房里也有两名医者,一站一跪。
站着的手里拿着针包一脸尴尬之色,跪着的埋着头连脸都看不清。
床上垂着帐子。
赵连山却站在帐子旁边。
虽然屋里光线有些昏暗,谢信哲还是一眼便看到赵连山身上有好些血迹。
只是这些血迹不像赵连山自己的,更像是沾上的。
谁?谁的血?
谁能睡在赵连山的床榻之上?
“滚滚滚!”赵连山冲屋里两名医者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出去!”
那两名医者如释重负地马上“滚”了。
“一帮废物。”赵连山勉强压下怒气,对谢信哲道:“你倒是来得快,我这次大概麻烦了。”
谢信哲没出声儿,只抬手指了指帐子,挑了挑眉毛,意思是问里头是那位。
赵连山伸出左手,做了个“四”的手势。
四?四皇子?!
谢信哲心中咯噔了一下。
今上成年的皇子有六位,除了皇长子封为太子,其他的都封了王。
按照先朝成例,每年春节大祭之前,封王的皇子会代表天子慰问四方。有封地的皇子通常会前往自己的封地,没有封地的皇子则前往重要的督抚之地巡视。
其实说白了,就是将有可能威胁太子位置的皇子支走,不要在祭告天地这样的大典上抢风头。
本来天家也要团圆,不过自从前朝出现了一次除夕夜的宫变之后,规矩就改了。
天家以天下为家,自然要牧守四方。
反正怎么说都有理。
而皇家亲情薄,皇子们也乐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四下游玩儿一番,比总呆在京城这四方天里头有趣得多。
当然,如果别有心思的,自然是例外了。
今年到南邬城来的,就是东靖王四皇子庄杰舒。
只是,按明发的邸报算来,四皇子应该至少再过三四天才到。
皇子驾临,一般的百姓大概不会太放在心上,顶多觉得当日要休市有些不便罢了。但对于官员和勋贵来说则大不一样,不仅要安排郊迎等礼节,还得打点心神,将这位祖宗服侍好了,才能得个好评,一年平安。
所以通常官府都派人提前沿路守着,时时通报行程消息。
那这四皇子怎么会提前跑来了?
来就来了,他自己跑得快,大概也不会责怪接待不周,可是,居然还受了伤?!
而且好像还伤得挺重?!
谢信哲觉得脑袋很大。虽然现在看起来这事儿还只是摊在赵连山头上,可作为兵部在本地的最高官员,如果皇子真的出了事,谢信哲大概也是跑不掉个失职之责的。
赵连山轻轻揭开帐子,好让谢信哲看清帐中人。
面如白纸,呼吸微弱。
果然是四皇子。
四皇子在这时却猛然咳嗽起来,大概身子已经很虚弱,咳得不算猛烈,却咳出好些血沫子来。
看起来触目惊心。
赵连山比了比四皇子的胸口和大腿,轻声道:“这两处各中了一剑。”说着,转身出去在门口叫道:“又咳血了,过来两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