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那罐党参野生长尾鸡汤到底还是太补了点,司晋琛只是喝了还不到一碗,这会儿躺床上就已经是有点难以入眠了。他的身体向来是好的没话说,也鉴于这一点,在喝汤的时候并没有被文雅逼着喝更多,担心给补过头了。
他躺在床上睡不着,思绪也就慢慢的散开了,想着晚饭时被灌了三碗鸡汤的司浅之,眉头都抽动起来了。他家小小叔的身体也只是弱了一点,可这是先天性的,就算是要补,也得慢慢的来吧,可是看那一老一少的架势,就差没将“一顿给补出个胖子”给真正的施行了。
……也不知道那小呆瓜被灌了一肚子的大补汤后睡着没有?
而司晋琛的担忧,刚开始还可以说是白忧心了,可是到了半夜,在他刚刚入睡的时候,以一种很是让人无语的方式应验了。
他的房间设置的权限对于司浅之完全的没有阻碍作用,身上只穿着一身宽松柔软的睡衣的小少年,赤着一双白嫩的脚丫子匆匆的就跑进来了,要不是他房间里的壁灯习惯性的亮着,这黑灯瞎火的,指不定这眼睛里都要冒水的人要摔几回呢!
房间是宽敞的半复式结构,前半段是地板,后一半就是铺了地毯了的,脚丫子踩上面,几乎没什么声儿。
司晋琛迷迷糊糊的感觉有点动静了,可是因为劳心了半夜,这会儿刚入睡,又是在熟悉的环境,也没有那份心力去一个筋斗翻身起来去瞧两眼,眼睫微微颤了一下,没有醒,脑海里浮现一句“浅浅,好眠!”,习惯性的顺手理了理身边的被子,然后长臂一伸,继续睡自己的去了。
司浅之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跑进来踩着地毯,借着房间里壁灯微弱的灯光以及多年的记忆,直直的冲向那张大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朝床上钻,满是惊慌的拉着那只伸在被窝外面的胳膊低喊:“琛琛,琛琛!”急急的喊了两声又夹了夹双腿,黑润的大眼睛里的泪水骨碌碌的转,“琛琛,醒醒!”
这两声喊的凄惨兮兮的,司晋琛这才猛然睁开了眼睛,将梦境与现实给剥离开来,一手将那还拉着自己胳膊的叫的小呆瓜给圈到床上来,另一手反过去触了触床头的灯光感应器。
“怎么了?”带着一点睡意的问语温柔而微带急切,伴随着由微弱的晕黄色慢慢变成淡黄色的灯光响起,不刺眼的淡黄色,带着一种柔柔的感觉。司浅之怔了一下,双手就急切的往司晋琛身边蹭,颤着小嗓子低低的喊:“琛琛!”
拖长的尾音带着几丝惊慌无措,还有几丝羞涩,让司晋琛愣了一下,将带上了几分寒气的人儿给拢进被窝里,然后挨着那身子都有些僵硬的司浅之的侧脸,再次轻声问:“浅浅,怎么了?”
司浅之顿了好半晌,才猛地侧过身抱着司晋琛的脖子,将一颗脑袋埋进人颈窝里,用一种惊慌的又带着几分说不清楚的兴奋的声音,轻轻的说:“琛琛,我要长大了!”他是自习过人体生物课程的,网上的生物老师说除开尿尿的时候,唧唧硬了,就代表着人要长大了!他夹了夹被窝下的两条细腿,感受了一下两腿之间那不同于寻常尿尿时的肿胀感,在司晋琛还在脑海里细细的分析着这句话时,便急切的想让他家大侄子陪着他分享成长的复杂感,摸过一只大手,直接给隔着两层不薄不厚的衣料给触碰了一下,同时,还不忘神秘兮兮的说:“琛琛,我真的要长大了!”
这可真是够让人高兴的!司晋琛第一次体会到了黑线如瀑的感觉,那只刚刚被触碰过某个地方的手僵了僵,还是抬起了,在还紧紧抱着他的少年的后背轻匀的拍抚着,颈侧挨着那滑嫩的肌肤,还有那湿热的呼吸的喷洒,让人止不住的从心里起火,烧向上下。他清了清嗓子才说:“嗯,是要长大了。”
简单的一句话,带着一种让人信赖的低沉与醇厚,以及温柔与宠溺,司浅之喜欢极了他这样的声音,或者说这终极侄控就没有不喜欢他家大侄子哪个地方,就算是有时候强|硬又霸道,还会逗得他忍不住哭,可是他的一切都还是最好最好的,没有什么能比得了。
“琛琛,我要长大了呢!”司浅之用一种悠然的感叹调轻轻的说着,然后将脑袋从司晋琛的颈窝里抬开,亮着一双在浅色的灯光下极为润泽的双眼,瞧着司晋琛棱角俊挺的侧脸,欢欢喜喜的笑了。他长大了,就可以更好的照顾他家琛琛了,他家琛琛去哪里,他也就可以跟着去哪里了……这是长大所带来的权力,不是吗?
在很多年前,文雅无意中的安慰,到底还是成了当时的小包子心中的一卷警言。
——我可以和阿爹或者琛琛他们一起出门吗?
——不可以哟,你还小,长大了才可以呢!
他对长大如此的期待着,却又抗拒着,但是到真正的到了可以说是长大了的这一天时,司浅之才发现,其实,在他心中,对长大的期待是大过对长大的抗拒的。他舍不得长大所带来的自由,以及貌似可行的随心所欲。
长大了,就可以让总是为他担心的阿爹他们稍稍放心了吧,就像他家琛琛一样,长大了,无论做什么阿爹他们都没有再像小时候那样给用各种名目扔训练营里了。比如说,小时候他和琛琛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琛琛就会被派与更多的课业,现在他都和琛琛住一起了,他阿爹也没有说什么!再比如说,小时候琛琛出门也是要先打声报告的,现在开着飞行器就能直接去想去的地方了……
长大可真自由!
这是司浅之在心里为“成长”所做出的总结,至于那些他曾经悲伤过的离别,这会儿他选择性遗忘了。长大,自由,什么分别与不分别的,他可以和着想离开的人一起离开啊,那样就没有那种非得进行不可的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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