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就他的疑问,谢怀远讲了自己的一个揣测,皇帝不但想清理刑狱,恐怕还想刷新吏治。如果是这样,那么,二皇子就是去探路的。
谢阡脸上微微变了。先皇是冲龄登基,掌国四十年。但是看过了史书就知道,有两种情况是于朝政不利的。一种是主少国弱,幼主登基,国有悍臣容易山河不稳;一种就是君王暮年倦政,那样会给吏治留下不小的隐患。后继之君往往举步维艰。而先皇却是两者都占齐了。
皇上登基之初,多方掣肘,华禹又困于与西陵的战事。这两年好一些,所以,皇上这是要动手了。
既然是要刷新吏治,那么需要的便是一把锋利的刀。这样一来,温和的太子还会是皇上心目中的即位人选么?谢阡再想到妻子的信里说的,他们走后,父亲就有些咳嗽是受了寒,可是吃了三个太医的药,足足拖了一个月病才好。父亲从前不是这样的,就算是受了寒,连姜汤都不用喝过几日就好了。
如果真是这样,太子何去何从,谢家又何去何从?
谢陌不知道这些,她叫了守老宅的人来问,谢怀远信里说的那些百年老店在哪里,如果还在,她准备一处一处去买回来尝尝。
谢阡知道了,便让人给她去买,买来了她就请客,让谢阡还有族中其他的兄姐一起分享。
“嗯,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还有这个、这个。哥哥,过节的时候就每样十斤送进京好了。嗯,再给皇上、姑姑和表哥也送一份。”
谢阡弹她额头一下,“看不出来,你倒是挺会当家。”送这些当年节礼物,不管是爹爹也好,姑姑也好,都会勾起少年时的回忆。而太子殿下以及谢府众人也会倍感亲切。倒真是不费银钱又把礼物送到了点子上。
谢陌摸摸额头,为什么一个二个都喜欢弹她的额头。只有表哥是好人,从来不会欺负她。
日子便在信件和礼物的往来中如水一般过去,谢怀远和儿子每月一次通信,有时候几页,有时候长达十几页。谢陌有时候会真真假假的抱怨:“爹爹和儿子有好多话说,和闺女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
所以,虽然人不在朝堂,谢阡这两年对朝堂的局势却是很清楚的。知道朝堂上颇有些风起云涌的味道,也知道二皇子初时在江南只是看看,如今却是不再韬晦,江南司法刑狱上的人竟让他撤换了一百零八人,平反了大小冤狱无数。江南官场悄悄的给他取了个绰号‘罢官皇子’,而民间却叫他‘青天皇子’。
眼见着这位爷得了皇上的旨意,要回京受封然后出宫分府别过,江南的官员们都松了一口气。萧槙离开的那日,百姓自发送了万民伞。江南道上的官员也一个不差的都来欢送,看着场面也还真是热闹。
萧槙也莞尔,这些官员怕是抱着送瘟神的心态来送自己。这两年多,他在江南的动静搞得这样大,弹劾的折子不少,父皇都没有言语,看来果然如母妃所说,父皇有心要刷新吏治。所以,他做的这一切是得到了天心默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