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天独厚的天赋,所有物种对于巫族都会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本能,“这才短短几年,白上在我身边,俨然已经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能为了一个人做到那种程度。”
“啊,所以你制止了阿上继续血液喂养你?”扶颂拍了拍额头,突然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阿上的鲜血你只需要进食三次,对他来说并无什么大碍,而那之后,你便可以痊愈。”
黎赤笑的有些随意,“他依旧会不舒服。”
随后他反问扶颂,笑着说道:“若是仙君与我同身而处,阿上变成烛烨上神,你又会作何反应?”
扶颂皱眉,看了看烛烨,最后无奈摇头,“如若我是阿上,定有办法让他喝下血。”
言下之意为何再不明显,烛烨眼睛顿时亮了,若是此刻能变成原型,一定会绕着整个青丘飞上几圈,再大吼两声表示自己的高兴。
扶颂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可白岚女君确实是很想念你。”
“白晋帝君为了你,在王城内外下了王字诀,凡是青丘子民必会收到,这其中的利害,想必你应该是清楚的。”扶颂叹息,“青丘王城之事我本不便相劝过多,千年前你被魔尊掳走,白岚女君为了你的安危,以自身性命为代价在你身上下了青丘禁咒,将你转变为一只独尾红狐。”
黎赤是狐族,这番话对他的冲击可想而知,他沉默的看着扶颂,耳边听着他说道:“她堵上了自己一生,你父亲为了你殚精竭虑,这钱年间以自己精血和修为供奉着你母亲消耗的修为,若是你再不出现,再过不久,即便是阿父和白晋帝君修为全数耗尽,也救不回了。”
黎赤双唇紧紧的抿着,不发一言。
门外的白上往里面看了看,随后敲了敲弟弟们的脑袋,转身拿起包袱里面刚买的新鲜蔬菜去做饭。
今日两位神君来家里做客,可要好好大展身手一番呀。
白上乐呵呵的洗菜,弟弟们也爬上了灶台,洗干净了爪子之后,帮着做一些小忙,其乐融融的可爱。
扶颂转回视线,掐算了一下时间,再接再厉道:“白晋帝君唯有这么一个爱女,即便是爱屋及乌,可他们为你做的,比你这千年间经历的,可要多得多。”
“……我从来都不知。”黎赤喃喃自语道:“这归根究底,一切居然都是我一面偏执。”
“你毕竟年幼。”扶颂乐呵呵的笑道,耳边听到外面小白鼠碗筷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可已经铺面而来的满天瑞气。
外面喧哗声音鼎盛,却又在一瞬间静了下来,黎赤没做多想,一个闪身就到了门外。
屋内,扶颂颇为心虚的收起了自己手中的瓷瓶,吐吐舌头,跟在烛烨的后面也出去了。
门外的是巫伢长老一行人,可最为显眼的,却是坐在众人中间,被包裹在重重云锦雪被之下的白岚女君。
她的脸色是及其不健康的雪白,在青丘阳光肆意的照射下却又像是没有任何的血色一样不健康。
唯有青丘独有的藏狐瑞兽前后四匹依次落于她的周围,隐约形成了一个保护之势。
黎赤身上还有伤,大概是有几日没有见过外面的阳光,猛地一出来,像是被太阳晃了眼一样,微微晃了一下,随后就被在他身边的白上辅助,抱着他的胳膊放在了自己手中。
四周一时寂静,虫鸣声听耳可闻,他们几个相对无言,最后,扶颂向前走了一步,轻声道:“想必女君亲子回来一定有许多话想要说,我看外面热闹……”
烛烨默默点头,和他双手相牵向前走,在经过了门口的时候,才终于听到,后面一个显得很是清冷的声音,用一种轻微到有些飘忽的语调说道:“阿离……这名字当日取给你的时候,我就早就料到会给你这一生带来不可挽回的劫数,只是我没想到,居然会是横在我们母子之间分离千年的时间。”
白岚女君抿了抿唇,看着黎赤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额饰交与他,说道:“我和你父君亏欠你千年,这之中的时间过去了,就无法再弥补,”
黎赤静静无言,他目光在上下打量着白岚女君。
他其实在第一眼看清楚了她的时候,大概从心里就知道,他们两个便是母子。
这是天狐一族无法说清道明的感觉,即便他现在身上封印深重,甚至就连九尾狐族的血液都不再,可他依然是她的孩子。
白晋帝君为了白岚女君的性命花费千万年修为不惜下了王字诀,可见对于自己的执念。
这千年之间,青丘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接替白岚女君的新晋帝君,可黎赤自己知道,自己封印一日不解,白岚女君帝姬的天命诰书还在一日,他也不会成新帝君。
所以,青丘一定要保护住白岚女君的性命,不只是为了她,也是为了自己一旦在外,九尾天狐的血脉突然觉醒,压制住了自身封印,那么,顷刻间他便会身处一个脆弱到一只蚂蚁都能够杀死他的囧地。
“这是你出生的时候,……母亲心头血编制而成的额饰,本该是在你百日时在大典之上授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