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森然的房间,气氛紧张到了一种快要崩掉的程度。
窗纸上画着随意泼墨的木兰花,虽是墨色,却浓稠的好似鲜血。
弑月躺在贵妃榻上,喝着绿衣递过来的茶水,一张脸,白的恐怖吓人,而杀千影则是坐在旁边的椅上,手里的紫电弯弓,发出了几声嗤嗤的声音,随着冷风响起,岂是一个毛骨悚然了得。
“现在可以说了吧?”弑月放下茶杯,冷冷的望着绿衣。
饶是她机关算尽,想到了千种结局,也没有想到这次的战斗竟是这样乌龙的结果,战斗才刚刚白热化,姜开君竟是消失在她手里。
或者说是在她身体里。
想到自己身体里还住着一个人,弑月就不由的打了寒颤,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不爽至极。
“云丞相,你先照照镜子。”
绿衣把一面泛黄的古镜递给弑月,仔细观察的话,古镜边幅上雕镂出来的花纹,正是木兰花。
弑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眼色微深。
在她的眉眼处,隐约出现了一小块刀疤,和姜开君的刀痕,竟有八分相似,而且她的皮肤,如今白的吓人。
“云丞相,你也别怪白姐姐,白姐姐是走投无路了,才会这样。”绿衣低下头,惆怅无比,心思凝结。
“走投无路?”
弑月冷笑,“走投无路就要进我身体里边?天底下走投无路的人那么多,是不是一个个都要往我身体里跑。”
绿衣自知理亏,咬唇不说话,眼里却蓄满了眼泪。
“说清楚,不然饶是姜开君她进了我身体,我也能让她出去。”弑月冷冷的看着绿衣,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依照弑月的性子恐怕会认为,如若世人来她来怜香惜玉,那世人何曾对她怜香惜玉过?
听到弑月半带恐吓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话,绿衣猛地瞪大了眼睛,蕴着惊恐。
她摇了摇头,急忙道:“我说……白姐姐岂是她在很早之前就不是人了……”
“不是人?”弑月挑了挑眉。
“白姐姐说你知道她以前的事,不过你恐怕不知道……”绿衣轻声道,好似每说出一个字来,心上都要挨上一刀:“白姐姐为了报仇,去找了山里的鬼器师,把她炼成一把剑,可惜白姐姐的琵琶骨在王爷府里的时候就被那群女人给剃掉了,所以就算被炼制成了一把剑,实力最高也只是个三剑大念师而已。”
弑月闭眼,静静的躺在贵妃榻上听着,睫毛微微颤动。
鬼器师,她知道,是可以把人的灵魂抽出炼制成剑的厉害人物,不过,要真正炼制成剑,得承受的痛苦难以想象。
抽筋剥骨,也不及其万分之一。
至此,她终于知道姜开君是有多深的恨,也明白是什么把那么单纯的姑娘逼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一切的问题,答案似乎都在这里。
“这样的实力,兴许能够把那群女人给杀了,可却杀不了王爷。”绿衣垂眸,又道:“白姐姐一直都想杀了抛弃她的王爷,可没有那个实力,但她身为一把剑,化作人形的时间只有五年,这五年里,她想尽一切办法,也无法近王爷的身。”
“如果奴婢没有记错的话,距离白姐姐消失变成剑的日子,还有一个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