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声音铿锵有力,好似眸中坚定不移的信念,又仿佛是他内心深处藏匿已久的誓言。
东陵七依旧面无表情的,只是如深潭的眼底,氤氲成波,泛起阵阵水纹。
“为什么……”终是忍不住,东陵七还是问了出来。
云弑月何德何能,竟能让墨门邪公子,为她无怨无悔。
就算是他,也不敢立下誓言,这般肯定。
“为什么?”
墨邪情低声喃喃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垂着眸子,密长的睫毛如蒲扇般在白皙的眼皮上扫出一片暗色阴影,使得他整个人都阴沉了起来。
眼上剑眉忽的皱了起来,如泼墨画一般,墨邪情似乎是在苦恼,究竟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
也许是在云外楼的惊鸿一瞥,也许是之后她的强势震惊了她,在不知道云弑月就是血莲的时候,他因东陵七刻意去调查云弑月曾经的所有,从白衣胜雪到红衣如火,从善良天真到心狠手辣,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心疼到窒息。
午夜梦回时,他似乎能够看见,那个浑身是血满心皆伤的少女蹲在时光的洪流中,一抹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委屈的仰起脸,脸上尽是天真和不解。
她本善良,和世人却待她这般不堪。
曾经笑言相对自称姐妹的人,转眼就拿起鞭子,狠狠的在她身上甩去,血肉破开,一滴滴的血珠,在暗夜里盛放出妖冶的光华。
墨邪情不知道,究竟是要用多少血液,才能把一件衣服染白。
但她知道,云弑月会发生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背后绝对有着不为人知的苦痛。
恍惚间,他又似乎看到,狼狈委屈的少女缓缓站起身子,自身带光,长衣变红,那一身的光火似乎把整个黑夜都给照亮了,那一席红衣迤逦曳地,长达千万里。
在去镇国将军府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自己想要“摘”的花,便想试试,没想到惊艳天下的血莲竟是云弑月。
在云弑月说他不会的时候,有那么一刻,他想倾其所有,保护这个身体纤弱的少女,守护她脸上的笑容。
就算是有刺的花又如何,就算被刺的千疮百孔又如何,只要她还笑着,只要她的笑依旧可以盛满那双冷漠的双眼,哪怕把他墨邪情烈火亨油,也是不错的选择。
此时,阳光正好,午后的风,带着些许的暖意。
男子抬起沉寂的脸,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他轻声细语,道:“是啊,为什么呢。”
东陵七愕然,他自己竟然都不知道为什么。
——
另一座,杀千影目光淡淡的从东陵七和墨邪情身上收回来,落在弑月身上。
抿了抿唇,杀千影飒爽一笑,仰头痛饮酒葫芦里的酒水。
泛黄的酒葫芦里,好似有无穷无尽的酒水,任凭她喝多少,都不会到底。
晶莹的酒水蜿蜒成一条线,沿着嘴角流了出来,落在枚红色的轻装上,氤氲出此间最好的颜彩。
把酒葫芦别在腰间,杀千影坐直身子,再度看向弑月,轻声呢喃:“小月月,这么多人欢喜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