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贾赦亲自将明日所需之物都过了一遍,见诸事都以安排停当便早早休息了。至于宁国府贾珍也少不得去派人将贾敬接了回来,熬着等待明日。翌日一早,贾赦便带着一队人马及应用物品,浩浩荡荡直奔贾府祠堂而来。也早有得到信的百姓,自然也少不得有好事的站在街面上,抻长脖子想瞧。
贾赦也不命家丁将人都哄走,反正今日这事都要做了,自然就不不怕人瞧着议论。可宁国府贾珍确是觉得此事实在是损了两府的颜面,贾赦的人马一到,便连忙迎出将贾赦等人请进了祠堂,带众人进了门,忙打发人等将街面上的等着看戏的闲杂人等打发干净。
祠堂之内宁国府内族人早早便都在候着了。只是个人神色各异,各怀心事。今日分宗也是家族上下头一遭,没人能清楚流程礼数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犯了错,惹怒了荣宁二府的几位爷。
族人尚且如此,当家的几位主子便更是如此。只是宁国府这几位主子脸上如同都被锅灰涂了一层,黑的不行。见荣国府浩浩荡荡一群人进了祠堂,贾珍只得硬着头皮前行两步冲着贾赦行礼道:“侄儿给叔父请安。”说完这句,贾珍也卡了壳,不知该如何继续,只得回头看向贾敬。贾敬立在祠堂正中,见了贾赦、贾政二人略略颔首,贾赦也不与贾珍多话,径直走到贾敬跟前,冲其略施一礼道:“今日分宗,若有不合礼数之处还望兄长多多担待。”
贾敬见贾赦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倒将原先准备的一番话都咽回了肚子里。想想也是,若是还有斡旋余地,又怎会走到今天这番田地。今日众族人齐聚祠堂,贾赦为了面子也不会出尔反尔,所以此时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贾敬点了点头道:“兄弟今日之举也算是我们贾家一族古往今来头一遭。我这做兄长的也不知什么合了礼数,什么不合礼数。你按你的心思做便是,我这做兄长的自当会体谅一二。”
贾赦心里暗道,这贾敬倒是油滑,这话说的明摆着就是甩锅给自己。贾赦转念一想反正横竖今日是好过不了,又何必在意这几句话呢。贾赦点点头道:“既然兄长如此说,那现在便开始吧。免得误了及时如何祖宗责怪。”
贾敬听这话自然脸又黑了一层,一旁的贾珍、贾蓉都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贾赦哪里管他们如何做想,反正今日这脸已经撕破了,那就不在乎伤口有多大,之后还能愈合与否了。贾赦一抬手,身后便有人捧着供奉之物一一献上,其中繁琐之事不一一列举,待诸事都毕了,便有族中老人喊礼跪拜。众人听了皆都撩袍跪倒,对着宗族祖先牌位一通叩拜。行完叩拜之礼,族中老人便又命贾敬、贾赦二人一同将陈情裱纸现上。宁荣二府两位老爷进前一步,先各自给自家祖宗牌位又行了礼上了香,这才将陈情裱纸接过,两人各持一边,将此物展开。
贾敬本来就没见过此物的,之前荣国府虽有管事将今日分宗流程事项均已到府禀报一番,但毕竟此物还是头一回见。贾敬展开细细观瞧,只见那有五尺见方的裱纸上,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贾敬心里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没曾想过贾赦竟然在这裱纸上很花了一番功夫,难道他不知这东西一会儿便是要焚烧敬祖了么!
贾赦见贾敬眼中露了几分讥笑之意,便开口言道:“分宗乃是大事,此事虽由你我操办,但仍需要向祖宗将来龙去脉讲述仔细。免得将来见了祖宗责问,怕不好回答。”
一旁族人听了这话有点头赞许的,也有摇头不悦的。不过众人倒都是想知道这裱纸上到底是如何写的,只是这纸上的字太过细小,众人自然也瞧不真切。
贾珍一旁插言道:“即是如此,还需烦请叔父将裱纸内容讲述给族人知晓。”
贾赦斜眼瞧了眼贾珍道:“今日章程自有安排,这裱纸本就是呈给祖宗知晓的,一会儿焚烧敬献了,祖宗自然就知晓了,难不成你是想亲自给祖宗捎过去?”
贾珍哪里会料得贾赦会有如此一番话来,一口气卡在胸口,咽不下呼不出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隐隐作痛。但仍咬着牙道:“叔父这裱纸写的详尽,敬献后祖宗一会儿便会知晓,只是这族人……”贾珍将话头一停,抬眼看向一旁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