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的速度当然要加快。
地祇之神,虽然占了个神灵的名分,但神灵和妖魔之间的差异并没有一般人所以为的那般巨大。
神灵与妖鬼的区别,仅仅在于它们是否得到了信仰的力量。失去信仰的神灵,堕落为妖魔野鬼的例子,也在所多有。
而此刻地夷夫人那苍白得仿佛严霜般的脸色,说明她的神力消耗已经过于巨大,显然让她的神躯都有些负荷不起。
这自然便是观台之下,以某个仙术士为首的星界冒险者小队干的好事。
也正因为这种消耗对一位地祇之神而言,实在是一种不祥的预兆,才迫使这位地祇女神放弃了那些浮夸的排场,亲身来到了这间刑讯室里。
她轻轻摇动着手中的比翼扇,随即张开了双臂,像抱着孩子一般地将小哑巴的头揽入了她的怀里。
脸颊贴着佳人****,感受那暖玉温香的触感,这是无数备胎汉子和未婚青年的毕生梦想。然而小哑巴的脸颊一触到地夷夫人的胸口,便浮出了无比惊恐的挣扎之色。
少年的口中传出不似人类所能发出的嘶哑吼声,双瞳骤然缩小,像是看见了什么不想看见的东西!
那是,今生再不愿面对的噩梦——
一座青山,山势不高,峰峦却别有秀美之意。峰间青树上半笼着云气,像是披着素纱的娇俏少女。而在青树掩映间,露出山间宫室殿阁的几角飞檐,让人以为此间并非人世,而是仙境。
便在这片仙境中,一处清美院落里,一位眉目可亲的妇人手持着一卷帛书,低下头来,正看着自己微笑。
小哑巴低下头,却发觉自己不是一身书童青衣,而是锦衫绣袄,面前摆的也不是老师正在教授抄录的《白泽图》,而是一卷诗经。
耳边还响着让人感到温暖的话语:“怎么?累啦?抄完这一首,阿娘便带你去吃果子。”
似乎是点了点头的小哑巴,伸手去握笔,习惯性地在砚台中蘸了蘸墨汁。
便是这一蘸,砚中墨汁顿时流溢出来,却不是墨,黏黏稠稠的都是腥血!
血流如注,将四周燃成一片鲜红。母亲不知何时趴伏在地上,向着血水中下沉,房屋在向血水中下沉,四周的一切都向着血水中下沉,就连自己也向着血水中下沉——
……
………
地夷夫人维持着抱着小哑巴的姿势,感受着少年在自己怀里颤抖的频率,知道小哑巴那一层内心自我防御的壳子已经被强行打破。
回山泾真祠最后的遗孤,你保守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将意识继续下沉到少年心灵的更深处,地夷夫人知道自己将要成功。只要知道这个秘密,哪怕是那个脓包无用的家伙,也会鼓起勇气,不理会内宅那个婆娘的愤怒,而赶来这里迎接自己吧?
地夷夫人的思绪微有偏移间,她听见了一声轻响。
那是胎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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