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托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破石钵,打量了小学徒一眼。
“所以说,这种青春期的小鬼,两只手上每晚都会沾满栗子花的气味,还真是好诱惑。甚至连真人都不用见,只要娇滴滴地嗲两声就可以了。”嘀咕了一句,他一手托着石钵,踏出了大殿的门,留下了一个混乱不已的场面在原地。
刘待诏总算是从震惊状态里回过神来,首先进入他眼帘的,就是一副满眼披发仗剑的仙官降妖图,不由得大叫一声:“武虞部留下的鬼子母揭钵图,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
………
这个时候,再想追究是谁毁坏了这幅名画,只怕也来不及了。
汴梁城上空,数千米的云层间,一道白影载着女尼,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那匹白狐,四爪踏着白云,轻盈无比地腾跃着。
但还不等它穿过一朵白云,就猛地踩了急刹车。
云层对面,一双青鲤极不合常理地浮游在天空中,双鲤背上系着辔头缰绳,牵引着一辆古雅辇车。
车上,竹冠道者手中把玩着那个从画上取下的破烂石钵,双眼却锁定了白狐。
还有斜坐白狐背上的人。
头上包着一幅白布裹头,尾部缀连在僧衣肩上,乌黑的五条袈裟与分趾的足袋草鞋,不论哪一样,都带着浓重的岛国风味。
看似保守的衣着,却配上了一张让人无法不怜惜的柔媚脸庞。
云车、白狐对峙,白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绝大压力一般,不由自主地弓起背。
然而在这头畜生的背上,那妙龄女尼却是淡淡而笑,一手当胸,低眉垂首打了个问讯:“莲土山道明寺比丘尼朱月,拜见宋国大仙。”
“道明寺,这又不是在拍《流星花园》这号八点档肥皂剧。”仙术士一弹舌,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莲土山道明寺?原来如此,高野山真言宗下七部派系,各有传承佛脉,你是高野山真言宗中,直属于天皇家族的御室派弟子。也不对,御室派僧官,非天皇后嗣不得继承,我看你这千娇百媚的模样,哪有天皇家族那种痴肥矮小、五官失调的血统?”
听着魏野贬损自己名义上的最高领袖,女尼朱月倒是很镇定:“大仙似乎对敝国很了解?”
“了解就谈不上啦,只是知道一点常识而已嘛。常识这种东西,就很少涉及那些太偏门的玩意。对你们真言宗,魏某只知道你们的祖师空海,是唐时入长安求法的遣唐僧,自青龙寺惠果和尚处,求得了密教金刚界与胎藏界两部灌顶传承。至于空海和尚之后,你们高野山密教分出了多少派,各派分出了多少流,那就不是我深入研究的对象了,要不你自己报个家门,也省我一些事?”
听着魏野这么不客气的话,朱月轻轻应声道:“请仙人恕我失礼了。”
随即白狐身后长尾竖起,蓬松的尾巴瞬间变化成了大堆带着螺纹的如意宝珠,而在这极有暴发户品味的宝珠堆前,原本衣着朴素的女尼,也顿生玄妙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