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启蒙,终究简单,在京中读书也尽够了。”
两个儿子全送到妹夫身边教导,名声不好:若是旁人说他连儿子都养不起,他颜面何存?须知……人言可畏!
贾政回房后,又拉着王夫人嘀咕,“母亲想让宝玉也南下读书去,你且打听打听,这话是谁劝的。”
为了小姑子几句话,足足气闷了好多天的王夫人一个按捺不住,脱口而出,“还能是谁?!”
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只是她嘴拙,一时又不知如何圆回来,便干脆不言语了。
贾政沉吟片刻,才道,“妹妹也是好心。”
她能安什么好心?王夫人终究没把这话说出口。
贾政想起这些年跟妹夫也不如以前投机,长叹一声道,“咱们歇吧。”
贾敏自是不知昨夜娘家的这场“小风波”,若是知道只怕也会啼笑皆非。
她在京里的这些日子都没能得闲:这一日上午刚从旁人家里回来,下午又迎来了薛家一家人,只除了薛蟠。
话说薛桓仔细打听了好几回:若是使钱,他都能买到三品的通议大夫,但这种有钱就行的散官能有什么用?!他要的是捐出个实缺,哪怕品级稍低,也是个官身,关键是能给女儿些助力。
对不少贵人而言,纵是纳妾,也不仅要讨个颜色好,更得要娘家管点用的:光有好容貌却没家世的,在贵人的后宅里多得是这样的丫头通房……
却说薛桓自知捐官的目的瞒不住人,尤其是林海这样的能人,还不如大方说了,好歹也算坦荡不是?
林海听了薛桓这番话果然感慨道,“这可不容易。想知道哪里出缺还是要盯着吏部。”他想了想,还是给薛桓引荐了个旧识,写了张条子交到薛桓手上,“这位大人在吏部做主事。”
话说薛桓大喜,从林家告辞后,没用多久便跟那位吏部主事搭上线,只是此时林海也接到了吏部文书,准备启程到杭州做他的道台去了。
陆路水路兼程,数日的功夫一家子便抵达杭州。
到任之后,林海忙着与前任交接,拜见上峰,面见同僚……他的下属亦是要分批地前来参见他这位上峰。
与此相对应,贾敏也忙着在自宅里招待这群官员,以及他们的亲眷。
与姑父姑妈一家子一起来到杭州的贾珠很是贴心,外事上主动帮了不少;至于内宅庶务,贾敏处置时都要叫上女儿黛玉。
全家一起忙活了足足一个月,才算安顿妥当。这日天气极好,阳光明媚不说,更是清风拂面,不复前几日的闷热不已。
难得得闲,贾珠却没跟同窗们读书吃酒,而是带着表妹黛玉出门撒散心。逛了一圈儿回来后……他把妹妹送回来,还故意在姑妈这儿“恋栈不去”,显是有话要说。
贾敏打发女儿去换衣裳,又吩咐丫头给贾珠上茶,才道,“你这是……跟姑妈还卖关子?”
贾珠放下茶盏,老实道,“我的文章给姑父看过,明年下场,中是能中,但名次不会好,至多是二甲靠后。”
珠哥儿才二十出头,无需心急。三十多岁中进士亦算青年才俊。贾敏便问,“你有何打算?”
却说林海回府,正碰上贾珠从二门往外走。
贾珠行礼后,二人还略说了几句。等林海踏进房门,他便问,“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贾敏笑道:“老爷猜得准。不过你可猜到他求我什么?”
林海道:“下一科我劝他不要去。”难不成还来求情了?这孩子可向来是个明白人啊。
贾敏点头道:“珠哥儿对老爷说的话,可比我二哥说的更上心。他是想到韩大人那边瞧一瞧。”
林海恍然,“原来如此。”
贾珠是打算到县令身边学习如何治理一县之地,毕竟除了一甲进士,大多数人都是从县令起步。而姑父已经是道台,跟在他身边学习……未免有些好高骛远。
林海由衷赞了一句,“这孩子却是难得。”
贾敏十分赞同,“我娘家所有的灵气全在他身上。”
林海望着贾敏,认真道,“这话我可不认。”言毕,那眼中的温柔都要淌出来了。
贾敏任由老爷揽着,隔了一会儿才侧头道,“嗯,老爷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