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计的尸首,耳畔听着无主战马的悲鸣与催死之人的哀嚎哭泣。
苏辰抬手捏着鼻梁,忍不住的轻叹口气。
临时营地搭建的极快,苏辰他们过来的时候一对对的探马,信使就已经络绎不绝的穿梭其中。
牛角号声低沉浑厚,大批甲士成群结队的来回出入。数不清的旌旗在草原的寒风之中猎猎作响,看着极为有气势。
“见过车骑将军。”苏辰无视众多汉军好奇的目光,跟着霍去病来到了中军大帐。霍去病上前向位于正中的一面容威武,蓄有长髯的军将行礼“羽林郎霍去病前来复命。”
军帐是牛皮缝制而成,内里很大,苏辰估计得有百多个平方。
内里有不少顶盔掼甲的军将,还摆放着不少的案几蒲团。坐在上首位置上的,就是这次汉军的统帅,车骑将军。
“嗯。”那威武军将微微点头“此战你可有所斩获?”
“末将所部共斩获七十三级。”
“还行。”
霍去病抬头看了眼苏辰后,咬牙上报“禀将军,末将路遇一汉家儿郎,单人斩获匈奴十五级,一为百夫长。”
“哦?”军将的目光看向了苏辰。毕竟整个中军大帐之中也就是奇装异服的苏辰是他不认识的“看长相倒是汉人。你籍贯何处?父母何在?可有符与传?”
苏辰苦笑,这穿越过来没个身份证也是太难了。
车骑将军说话平和,与那些声如洪钟的猛将不同。容貌身形也算得上儒雅有气度,同样不是那些猛张飞类型的将领能比。虽然还不知道其姓名,不过单单是这份气度就绝非常人能有。
霍去病年轻讲义气,重情重诺。认为自己拿了苏辰的礼物就要还回这个礼,所以他就为苏辰保举斩首十五级匈奴人之功。
保举什么的可不是随便来的,如果苏辰不是汉人而是奸细的话,那保举他的人就得负连带很严重的连带责任。
株连这个词在现代世界几乎消失不见,可在这里,却是真正要命的东西。
“这位将军。”苏辰抱拳行礼“在下的确是汉人,只是没办法向将军证明身份。不过在下是个做生意的,将军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物资,在下必然能够弄来。”
“哈哈哈哈~~~”军帐之中众多的军将们纷纷大笑起来。
大军在外作战的时候有商人跟随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为军队提供物资,收购战利品甚至安排X营什么的非常活跃。
可放大话说需要什么就能弄到什么的商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年纪不大,可口气却真不小。牛都被他吹到天上飞去了。
“军中无戏言。”军将目光一冷“别以为有去病为你做保就可胡言乱语!”
“去病?”苏辰疑惑这军中主将对霍去病怎么称呼的这么有感觉。脑海之中闪过一抹念头,顿时惊讶出声“将军莫非是卫青?”
“大胆!”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呼喝声,众多军将都在呵斥苏辰居然直言主将的名讳。
“不错,本将就是卫青。”卫青摆手止住了军将们的喧哗。
果然。难怪一个小小的羽林郎能被统帅万军的主将亲自召见关怀,那可是人家的舅舅啊。
“将军。”霍去病拿出苏辰给他的打火机献上“苏辰有宝物相赠。”
摆弄了几下打火机,看到真的有火苗冒出。卫青的神色终于凝重起来“能单人击杀十五级匈奴人,你的武勇也是不错了。功劳记下,回长安城之后论功行赏。你暂且归于羽林郎霍去病麾下,都下去吧。”
苏辰还准备和卫青商议一番做生意的事情,却是被一脸喜色的霍去病直接拉出了军帐。
“这下你的汉儿身份定了,回长安城之后至少也能升个国大夫。以后跟着我好好干,定有马上封侯的一天!”
汉朝的爵位没有那么多繁琐,最顶级就是候了。对于想要出人头地的人来说,封侯就是最终的追求。
这个时代的天下就是大汉与匈奴。这两个国家之外的一切国家和民族都是他们的臣妾。不是大汉的,就是匈奴的。
长城之内,冠带之室,皇帝治之。长城之外,引弓之民,单于治之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而是这个时代的真实写照。
在塞外想要成为一个汉人,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苏辰一脸无奈,他可没想过在这里封什么侯,他只想从这里赚钱改善自己的生活。文明极度昌盛的现代世界才是他的最爱。
很快打扫完战场之后,大军拔营出发向着远方的高阙关开去。
路上通过和霍去病聊天得知,这次是匈奴右贤王入侵朔方郡,汉家天子命车骑将军青出高阙击之。
今天一战狠狠打击了匈奴人的嚣张气焰,阵斩超过两千之多。这可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苏辰没有选择直接离开,那是为了赚钱。当然了,不是铁质的五铢钱。没有时间的沉淀他拿多少回去都是赝品。他想要的是任何时空都通用的贵金属,黄金。
不能弄古董的话,汉朝能提供给他的值钱东西不多。而最有价值的就是黄金。所以之前苏辰想要和卫青做生意,就是为了能赚一笔黄金回去发财。
都上大学了,他不想还花家里的钱养活自己。
苏辰对钱有着很大的执念,除了家中亲戚们的压力之外,还因为自己的女朋友也是因为没有钱而离开。
都说男人的成熟源于女人的背叛,苏辰对于财富的执着很大程度上也是如此。
高阙关,阴山山脉中一处犹如门阙的隘口,这里是赵长城的终点。
从前秦蒙恬起,到现如今的卫青。秦皇汉武的金戈铁马都是曾经从这里出塞越狼山北击匈奴,是极为重要的关隘。
不过这里名声挺大,可实际面积却并不大。这么多的兵马没办法全都入城,大部分都是在城外驻扎,只有那些军将们才有资格入城住房子,而不是在城外睡那满是腥味的牛皮帐篷里。
别看霍去病只是一个小小的羽林郎,可人家舅舅是车骑将军,小姨是大汉皇后,姨夫是大汉天子,妥妥的皇亲国戚。所以霍去病也进了城,还分到了一座小院子。
来到院子里没多久,晚饭就被送来了。
主餐是粟米饭,配菜是风干的腊肉配上一些又粘又黑看不懂是什么的酱汁。反正苏辰是没有兴趣吃。
“几万人的大军,就没有缺的东西吗?”苏辰不甘心的询问商机。
“怎么不缺?”小小年纪就抱着酒坛酗酒的霍去病大大咧咧的挥手“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什么东西都缺。不过要说军中最缺的,肯定是伤药了。”
“对啊!”苏辰欣喜的挥舞拳头。
刚刚一场大战,虽说阵斩两千,可汉军的损失也不少。阵亡的可以就地安葬,可受伤就是惨了。
在这个医疗技术匮乏的年代里,大部分的伤兵都熬不过伤口感染,最终在凄惨的痛苦与哀嚎之中死去。
大战之后军队最缺少的,自然就是上好的伤药了。
苏辰大笑着冲向院内房门,推开门冲进去一道白光闪过,整个人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呃~~~’打了个酒嗝的霍去病拎着酒坛走了过来。将屋里屋外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看到苏辰的身影。
霍去病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满眼疑惑的盯着酒坛。
“老子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