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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一以为季临的到来已经够刺激了,没想到傍晚还有一位更加让人激动的不速之客。
“你说什么啊,”陈一一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肯定在家住啊,妈。”
“是么,我现在就在你家,”电话那头的陈母冷笑两声,“毛巾牙刷都是干的,冰箱里的牛奶过期了还没扔,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外地跟新闻了?”
“妈你这么这么厉害,”陈一一想也没想,顺着陈母的话接了下来,“我出差呢,现在在横店跟进一个剧组。”
“横店?”陈母的声音突然拔高了,“陈一一,你个死丫头,出息了啊你,都开始学会睁眼说瞎话了啊?”
“我碰到你同事了,她说你请了一个月的假,哪来的新闻要你追,还出差?”
完蛋了。
快要绝望的陈一一急中生智,换了副老实交代的语气,“妈,那什么……”
“我跟你说你别生气啊。”
“也别着急。”
“说。”陈母压制住即将到达临界点的怒气,耐着性子等女儿解释。
“我前两天不小心摔了一跤,骨折了,怕您多想,所以……”
“现在没在家住,在陈惮这里。”
“什么?骨折?”陈母的声音再次拔高,这次却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担心。
“严不严重?你这孩子啊,受伤了怎么不跟家里说呢?陈惮家在哪儿,我过去看看。”
“不严重不严重,打了石膏已经没事了,妈你就别过来了,陈惮家挺远的。”陈一一犹自推辞。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而后传来陈母极为平静的声音,“地址在哪儿,说。”
陈一一抖了抖,不再做无谓的垂死挣扎,乖乖报上蛋蛋家地址。
挂了电话,立刻给蛋蛋打电话串好口供,陈一一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见舒阳还抄着手倚在门边,愣了愣,“算了,你不方便,我还是自己打车去。”
“我去拿车钥匙。”舒阳深深地看了眼陈一一,转身离开。
刚刚舒阳的表情是……
陈一一有些愣怔,时间却容不得她多想,急急忙忙清点了该带的必需品,急匆匆地出门了。
赶到陈惮的住处,蛋蛋早已在楼下等着。
“你就别下来了,”陈一一怕人来人往有人认出舒阳,“晚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舒阳嗯了一声,没有在说话。
陈一一打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伸手握了握舒阳还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对不起。”
“我希望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嗯,”舒阳终于有了反应,深吸一口气,朝陈一一露出个笑容,“快上去吧。”
***
陈一一前脚到,才把衣服牙刷毛巾之类的放好,陈母后脚就来了。
蛋蛋下楼将老人接了上来,一进门,看见的便是陈一一倚在沙发上,打着石膏的腿架在茶几上。
“你这是怎么搞的?”
“医生怎么说的?严不严重啊,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要不然回家吧,回家休养休养,妈给你炖骨头汤。”
陈母见女儿果真受了伤,之前的怒火早已抛至九霄云外,只剩下一脸心疼。
陈一一和蛋蛋好容易安抚好,陈母下一句却是将两人吓了一跳。
“既然你不肯回去,那妈也这住几天。”
吞了吞口水,陈一一给蛋蛋使眼色,后者双眼转了转,朝陈母说道,“阿姨您别担心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一一的。”
“至于您在这儿住的话,不是我不欢迎,实在是……”蛋蛋为难的朝四周望了望,“这房子确实不大,您看……”
陈母环视四周,确实是女孩子独居的房间,一室一厅,自己是不介意在客厅将就,但是人家小姑娘肯定不好意思,说不定会过意不去抢着在客厅睡,那样的话就太不好意思了。
“妈,我这没事,真没事,”陈一一也在一旁帮腔,“您过来了,老陈同志怎么办啊?”
“难道你忍心让我爸喝西北风啊?”
“去去去,”陈母推了把陈一一,佯怒道,“这孩子,有你这么说爸爸的么?”
“是是是,我不说,我不说,”陈一一见母上大人口风有松动的迹象,连忙趁热打铁,“我保证会乖乖养伤,哪里都不乱跑。”
“我也保证一定不许她乱跑,”蛋蛋也跟风说道,“您要是还不放心,我让她每天给您打电话汇报养伤进程。”
“就我这样,能乱跑到哪儿去?”陈一一抬了抬自己的伤腿,敲了敲石膏,不满地说道,“对了,妈,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啊?”
“不会是又跟我爸吵架了吧?”
“有你这么想事的么?”陈母朝陈一一背上就是一巴掌,“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见陈一一满脸不信,陈母撇过头去,视线掠过陈惮,说话顿了顿,“顺便跟你聊聊。”
“上次那个大学老师,相亲相得怎么样啊?”陈母开了口,后续内容便十分流畅了,“后来还有没有继续联系啊?”
“我听李阿姨说,对方对你好像还蛮满意的。”
“你可给我长点心,认真对待,可别再错过自己的美满姻缘了。”
……
陈一一瞪了眼在暗处幸灾乐祸乐不可支的蛋蛋,转向自己母上大人,正准备把自己跟舒阳的事情和盘托出,却被蛋蛋抢了话。
“阿姨您说的是那个宋教授么?”
“一一没跟您说啊,”蛋蛋开启演技模式,一脸替陈一一打抱不平的模样,“第一次见面哟,他就把一一晾了一个多小时呢,最后还放鸽子了。”
“这样他好意思说对一一不满意?”
“后来终于一起吃了个饭,挑的饭店可贵可贵了,一顿饭吃了好几千。”
“肯定不是个节俭的主。”
蛋蛋声情并茂地将寥寥可数的几件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通,成功让陈母表情变得凝重,“一一,惮惮说的都是真的么?”
陈一一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是多考察考察。”
“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这种事情千万马虎着急不得,”陈母摸了摸陈一一头发,又轻轻摸了摸她打着石膏的腿,说话带了些哽咽,“是不是妈逼你逼得太紧了,在外面受委屈了都不跟家里说。”
两人没有预料到剧情转折如此之快,连忙出声安抚情绪突然失控的陈母。
三人一起去附近菜市场买了菜,回来陈母亲自下厨,煲了锅满是胶原蛋白的骨头汤,炒了几个陈一一爱吃的菜。
蛋蛋将陈母送走,一回来,朝终于敢松口气的陈一一扑了上来,“陈一一,你也有今天。”
“多谢。”陈一一把人从自己身上扒开,郑重道谢。
“去去去,谢个毛线球球,”蛋蛋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忽然换上了一副猥/琐的表情。“你只要告诉我……”
“你跟舒阳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是*一发不可收?”
“天天躲在房子里嘿嘿嘿。”
……
“哥屋恩,”陈一一随手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朝蛋蛋扔了过去,“你好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