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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芝,我们去医院吧?”林远山的声音,月亮已经很熟悉了。
月亮走进房间,看见了床上熟睡的婴儿,平和的呼吸着,小脸肉嘟嘟的,泛着微微的光芒。原来,林子衿也曾胖过。
反观林子衿的妈妈小芝,脸蜡黄,皮肤干枯,毫无光泽,整个人憔悴不堪,应该是生病了。
“远山,别浪费钱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
“小芝,别说傻话!无论花多少钱,我都要将你治好!”
“我没多少日子了,只想好好陪陪你和子衿。”
“子衿还这么小,你不能丢下他,还有我,我不能没有你。”
小芝的眼睛飘向远方,那是一种看透一切后的无奈和绝望,大概想起了什么,缓缓开口。
“远山,我得的是肝硬化,治不好了。我的父亲,哥哥,得的都是这个病,没多久就去世了。曾经,我妈告诉过我一个传说,我不相信,觉得那根本是无稽之谈。现在,我信了。”
小芝看了看自己的丈夫,继续说下去。
“小时候,我们家盖新房,庆祝乔迁之喜的时候,亲朋好友都来祝贺道喜。那一年,我十岁。晚上,我兴奋的睡不着觉,半夜刚过了12点,爸妈便带着我们几个兄弟姐妹,从老家走到了新居。其实,不过几百米的距离。这是我们老家的风俗,起早乔迁,图个好兆头,寓意一家人勤劳,未来的日子红红火火。”
林远山笑着迎住妻子的目光,用行动鼓励着她。
“吃早饭的时候,放鞭炮,噼里啪啦的炸着,炸的我心里沸腾起来。我和其他小孩一起,吃着糖和花生,开心的四处乱窜。中午,办了六桌酒席,好不热闹。大家伙都吃着喝着,欢天喜地,有些大人甚至喝醉了,步履阑珊。”
“那时你还是个孩子,无忧无虑。”林远山接了一句。
“最后,是最重要的环节,寓意着新房正式完工,封顶的仪式,工匠们在屋顶的横梁着系上红黄绿三色布条,在横梁上书写竣工的日期。最后,踏着梯子站在高处向下撒着糖,烟。人们热热闹闹的挤在一起,哄抢着。”
“这跟你的病有什么关系?”听了半天,林远山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月亮也正有此意。
小芝也不搭理他,自顾的继续着。
“就在这时,忽然闯进来一只大黄狗,大摇大摆的翘起尾巴,倚着墙边前爪快速的刨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了,忘记了阻止这只狗在今天这种场合不和谐的举动。直到那只狗侧卧,把新居里的一角当成了它的新窝。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起了大扫把将这畜生赶走。狗离开后,大家纷纷小声的议论,虽然,她们在竭力掩饰刻意压低声音,那些胡言乱语像是长了翅膀,一字不落的钻进了我的耳朵里。他们说,新居落成的时候,狗来刨窝,是不祥之兆,家里人会有灾难。我凶巴巴的轰走了那帮乌鸦嘴的七大姑八大姨。”
“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这些?”
“以前,我也不信。包括我爸和我哥去世,我依旧不信。这一次,厄运降临在我身上时,我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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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月亮已经明白了大概,已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
林子衿的生母,小芝,在他两岁的时候,身患肝硬化,也就是肝癌去世的。
看完了林子衿儿时的过往,加上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东拼西凑的,月亮读出大概,不禁感叹:命运对他真的很不公平:两岁时,生母--小芝,身患绝症,去世;八岁时,后母--夏芳,因一场意外,瞎了一只眼睛,离开;二十六岁时,未婚妻--夏天蓝,因为一场车祸,去世。
月亮却忘了加上自己:二十七时,女朋友—米小七,身患绝症,去世,还是和他生母一样—肝癌。
如此看来,林子衿身边的女人,一一离他而去,难道他是天煞孤星,命中注定孤独一生?
不是吧?这跟诅咒似的,让林子衿经历了四次人生的大悲,是谁,和他有如此的深仇大恨,不惜发下毒誓来诅咒他呢?
月亮觉得自己需要静静,打算回到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