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
她记得自己曾经听谁说过,下雨天发动机熄火了的话,一定不能贸贸然重新启动。
所以她没敢去拧钥匙,第一时间按亮了应急灯,然后匆匆忙忙地从包里翻出电话,想着找霍一鸣来救救自己。
正在这时。
一道闪电撕开昏暗的天幕。
孙子期怔了怔。
接着,就是一阵石破天惊的雷声。
轰隆隆——
孙子期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急忙手指打结地按开密码锁,翻开拨号键盘想输入霍一鸣的号码。
但是……
该死。
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霍一鸣的电话是多少来着?
她又手指打结地按开通讯录。
该死。
怎么她的手指总是抖,按不到“h”那行?
又一道洁白的闪电劈头打下。
雷声极快地传入耳边,震耳欲聋。
街边幼小的绿化树被大风吹得摇摇欲坠,几乎就要歪向一边。
孙子期手指发着抖,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急促。
她觉得自己快透不过气了。
叩叩叩——
突然,车窗外传来一阵剧烈的敲打声。
她被惊到了一般转过身来。
——是余城。
余城旁边是撑着一把大黑伞的潘彼得。
但雨伞在这种雨势之下几乎不起任何作用,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淋得浑身湿透了。
“孙子期!开门!”
余城只戴着帽子没戴口罩,满脸怒容地一边用力砸她的车窗,一边毫无章法地拉她的车门把手。
孙子期的第一反应,是抖着手指去按下了车窗。
“你、你干嘛?”
她还在发抖,声音有气无力的。
“你脑子进水了?嫌命长是不是!大雨天地停在积水里!不知道下车到路边店里躲躲吗!”余城一脸铁青,大声吼她,“还不快下车!”
孙子期都怕成这样了,居然还下意识地顶他的嘴:“关、关你什么事……”
余城没理她,直接把手探进她车里,咔擦一下打开了车锁,然后粗暴地拉开车门,不由分说地把她扛了出来。
他的保姆车就停在她的雷克萨斯旁边。
余城把她扔了进去。
都懒得等电动门缓慢的动作了,嘭,余城直接暴力关门。
潘彼得在后面善后。
他快速地钻进孙子期的车里收拾了她的包包,然后就是拔钥匙锁车。
一等他坐上副驾驶座,保姆车就一个油门窜了出去。
***
-sa`vana宽敞的车厢内部。
前排。
潘彼得一边擦头发,一边拨着电话找人处理孙子期停在路边的雷克萨斯。
后排。
余城浑身都湿透了,他干脆将上衣脱了下来,随意地丢在一边,又从哪里摸出一张柔软的大毛巾,裹住自己怀里的孙子期。
他自己的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也没心情去理,只随便用手往后捋了一把。
孙子期刚才被余城护着,没淋到多少,但整个人还是瑟瑟发抖,手趴脚软地窝在余城怀里没推开。
余城半是心疼半是气地搂着她,手里力气却还是挺轻柔地给她擦头发。
孙子期有点怕打雷,这是由小到大都有的毛病,再加上五年前……要是旁边有人还没什么,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很容易乱阵脚。
这时,漆黑的天际又划过一道明若白昼的闪电。
孙子期全身都绷紧了。
轰隆隆——
雷声来得很快,却不像预期中来得那样惊天动地。
余城紧紧地捂住了她的耳朵。
孙子期眼角发红,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没有挣开他。
“老板,现在直接回去吗?”前排传来潘彼得询问的声音。
“嗯。”余城简短地应了一声。
他们这么一对话,孙子期这才有些回过神来。
她突然想起些什么,颤颤悠悠地从余城怀里挣出来,神色紧张地探过身体对前面的司机说了一句:“麻、麻烦送我去蓓蕾幼儿园,我在那里下。”
“老板?”潘彼得看了一眼余城的眼色。
余城起身把孙子期兜回自己怀里,沉默地点了点头。
于是黑色的保姆车在瓢泼的雨幕中打亮转向灯,往蓓蕾幼儿园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