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怀瑾抬头看去,只见祈隽一身黄金铠甲威风凛凛地出现,对宫墙上的祈天澈喊话,“天澈,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不为难你。”
放屁!
潜伏在祈天澈身边十几年,夺取他的信任,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还不为难,只怕会死得更快才是。
怀瑾愤恨的腹诽。
“十二皇叔,这亦是本宫想要同你说的。”
清冷如冰的嗓音颇具威严地从上面传来。
怀瑾感到骄傲,还好,他没有被过去与祈隽的感情所影响,她的男人无时无刻都这么镇定,
“现在城门外,宫门外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就可直捣黄龙,你觉得你还有胜算吗?”祈隽胜券在握地笑道。
“不妨一试。”祈天澈言简意赅。
肖默却是急了,悄悄拉扯怀瑾的衣服,“燕儿,要不咱们回去,你带着孩子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她还有两个孩子要顾呢,这场战不管谁赢,肖家都有罪,而且眼下胜负已分。
“走是要走,不过是你走。”怀瑾狡猾地笑了笑,对他悄声吩咐。
肖默对她的计划大为震惊,忙点头,照做。
怀瑾悄悄找到柳云修的时候,柳云修正焦头烂额地加强皇宫内的防御。
她把手里的断剑掷出去,堪堪插在柳云修面前的大柱子上。
“谁!”柳云修警惕的问,看了眼断剑,眸色闪过一丝怀疑,立即追过去。
怀瑾直接将人扯进隐蔽的角落里,柳云修本能地攻击,却在看到那张脸后急急收手。
“太孙妃?”他不敢相信地看着以一身禁军装扮出现在眼前的女子。
无缘无故消失了两年的太孙妃,回来了!
“娘娘,太孙殿下……”
“我知道他很想我,我也想马上见他,但是先解决眼下的难题再说。”怀瑾眉眼弯弯。
柳云修面容闪烁,其实他想说,皇太孙应该还不知道她回来了吧?
他也不知道两年前在那场宫变后皇太孙和太孙妃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后来宫里禁止谈论有关太孙妃的一切,连‘太孙妃’这三个字都不许提。
现在太孙妃回来了,而且又恰逢宫变,让人很难不怀疑这是不是老天刻意安排的。
“柳统领,两年前我让包子给你们的惩罚都有照做吗?”怀瑾认真的问。
“有,虽然娘娘一走就是两年,但是弟兄们却已把那些惩罚当成习惯,每天不做就手痒。”柳云修如实道。
两年前包子给他送来的图纸,上面详细写着画着的是对他们的体罚,什么俯卧撑,什么负重跑多久等等,两年下来都已练成习惯,很多弟兄们都说身手比以前利索了。
“很好,也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把他们都召集起来。”
“娘娘,请恕微臣不能遵命,眼下紫隽王攻打在即,宫里的防御一个都不能缺。”
“想赢就别废话,照我说的做!”怀瑾十足威严地扔出一句。
柳云修知道这个太孙妃向来聪明,看着她自信的表情,便决定信她一回……
※
宫门外,肖默骑着马一身铠甲出现,却被紫隽王的人拦了下来。
“王爷,肖默奉家父之命前来领兵。”肖默朗声道。
祈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让人放他过来。
“肖晋南怎会知道?”祈隽怀疑地道,怎么肖默回京没有人来报?
“我刚好送妻子回京,家父修书于我,要我领兵助王爷一臂之力,难道,我爹不知道王爷借的这一万兵马是做什么用?”
闻言,祈隽知自己多虑了,这肖默是个直肠子,而肖晋南又以为他是借兵回来保护皇太孙的,自然会让肖默助他一臂之力了。
“他自然知道。”
“那王爷,在下要跟肖家军进行每次作战前的敬酒仪式。”肖默要求。
“不用了。”祈隽想也不想的拒绝。
“这是肖家军的规矩,就连王爷你也不能拒绝。”肖默坚持道。
祈隽多了个心眼,让人检查了他的双手以及要喝的酒和碗,才放他过去。
“爷,这肖家也要跟着造反吗?”李培盛看着下面发展的事情,皱眉问。
男人不语,只是冷冷看着。
两年下来,李培盛发现,爷说话越来越少了,比两年前太孙妃出现之前还要惜字如金。
“爷,事后,肖家,您要处置吗?”爷好像答应过一个人,要帮她守护肖家。
“为何不处置?”祈天澈清冷沉静的黑眸闪过一抹异光。
“爷想要以此逼她回来?”李培盛大胆猜测。
这两年,为了爷着想,他勒令下去不让人提有关太孙妃的一切,也不敢去打听太孙妃的下落,因为爷说了不用,他们便不敢擅自去查。
但是,太孙妃身上戴着可以随时随地都能轰动天下的玲珑镯,想不知道也难。
一年前,有人说曾看到过玲珑镯在塞外出现过,他当时有告诉爷,试探爷的反应,可是爷却是好像无关痛痒。
半年前,又有人说玲珑镯的主人挑了一个小帮派,当然,他也很‘不经意’地泄露给爷听了,可是,爷还是一样不闻不问。
于是,他真的相信,爷下定决心要忘掉那名女子,之后有关于玲珑镯的消息他也选择了闭上耳朵。
祈天澈幽深的黑眸深沉无波,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有他心里清楚,也许,真的是那样。
肖默整队后,亲自给站在前排人倒酒,祈隽锐利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怕他耍诡计,但是,他很快就知道自己多想了,肖默是个大老粗,只懂得蛮干,不会耍那些小心思的。
“祈天澈,本王数到十,你再不开宫门迎本王入内,本王这几万兵马便强行攻入了,到时候休怪本王无情。”他下最后通牒。
祈天澈没有回答,转身看向李培盛,“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可是奴才担心在燕王抵达之前紫隽王已经攻进来了。”
下面,祈隽已经数到六了。
“七……八……九……”
然而,到第十声的时候,一支箭矢不知从何处射来,射中了他旁边火云的手臂。
祈隽抬头去找,却找不到敌人在哪。
紧接着,一支接一支,射倒了一个又一个,都是他周边的
人,想来是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也让他知道埋在暗处的不止一个弓箭手。
“爷,这是怎么回事?”李培盛疑惑地问。
祈天澈目光犀利地扫了眼四周,然后在隐蔽的制高点发现了什么。
同一时间,祈隽也找到了,让人拿来弓箭,要亲自把那人射下来。
瞄准,拉弓,将内力聚在上面,这一箭射出去,那人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那人又射出一箭。
祈隽冷血一笑,将弓拉到极限,却在松手的刹那,他看到宫墙上的男人对着那个方向变了脸色。
这世上,只有一人可以让那男人着急,那便是——
最后一刻,祈隽射偏了,而迎面而来的那一箭直直射入他的胸膛。
“爷!”火云大喊,挥手下令攻入皇宫。
啪啦!
酒坛子砸碎在地,肖家军已听从肖默的命令,反过来对抗紫隽王。
两方交战。
祈隽笑了,可悲地笑了,捂着伤口看向出现在宫墙上的禁军,不,是女子,一个始终让他狠不下心来的女子。
是了,肖默应该是听了她的主意才会变得这么聪明,才瞒得过他的眼睛,关键时刻领着肖家军反过来对抗他。
两年,消失了两年的女人,没想到再相见竟然是这样的场面。
“瑾儿,今日这一箭,本王迟早要讨回来的!”他对着宫墙上的她大喊。
还有,瑾儿,我想你!日日夜夜的想!
“爷,刚接到消息,不知打哪冒出一队兵马将城外的人马一网打尽了,而燕王正率着他的铁骑兵朝这边攻来,咱们快撤吧!”有人赶来禀报。
祈隽看向宫墙上至始至终都冷静自如的男人,原来,他还留了这么一手!
他又爱又恨地看了女子最后一眼,在手下的保护下杀出重围。
怀瑾抱歉地看着祈隽负伤而去,她知道祈隽认出她了,所以那一箭故意射偏。
而她为了帮自己的男人,不得不自私的伤了他。
收回目光,她转身看向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的男人,笑着扑进他怀里。
“祈天澈,我回来了!”
很快,她却感觉到男人的身子是僵硬的,对她的投怀送抱也不做任何回应,就连最熟悉的温柔她也感受不到。
怀瑾不解地抬头,“祈天澈,你一定是太意外了对不对?”
因为太意外,太惊喜,所以忘了反应。
祈天澈缓缓低头,看着这张夜夜出现在他梦中,怎么忘也忘不掉的脸,眸中没有半点温情。
“没有。”他冷淡地推开她,转身离开。
怀瑾所有的热情,所有的思念,全都被一盆冷水浇灭。
这些个日日夜夜里,她无数次想过他们再见面的画面,想过他会又爱又恨的骂她,会给她甩脸色,又或者狠狠吻住她,抱她。
可她从来没去想过,他会这样的冷淡,这样的陌生,这样的疏离。
她怔了怔,慌忙跑上去拦下他。
“祈天澈,我知道我当年没跟你说一声就走是我的错,我……”
“天澈哥哥。”
细细柔柔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打断了怀瑾的话。
怀瑾看到冷漠的男人在听到这声音后,表情有了变化,就是抬头对在她身后走来的女人露出浅笑。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对除了她以外的女人露出这种笑容!
明明说好了只是她一个人的!只对她一个人笑的!
她回身看去,就见王楚嫣一身雪色烟纱裙盈盈走来,在看到她后表示很欣喜。
“燕儿姐姐,你回来了?”
怀瑾真的觉得刺耳,尤其不喜欢她跟祈天澈的眼神对视,就像是默契的情人一样,就像是过去无论她什么时候抬头都寻得到他的目光一样。
她挡到祈天澈身前,想以唇
相讥,没想,却被男人轻轻推到边上。
然后,她怔怔地看着他走向别的女人,把承诺过只属于她的温柔给那个女人。
“没事了。”他说。
怀瑾看着那一幕,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心找不到安放的地。
看着王楚嫣明媚的笑脸,看着王楚嫣享受他的呵护,她很愤怒地冲上前一把将他转过来。
“祈天澈,老头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祈天澈清冷地问,像对待陌生人的那种,然后,他想起圣旨的事,淡淡地道,“皇爷爷是跟我说了。”
“那你还……”
“是为了休书回来的吧。”
一句话,让怀瑾火冒三丈,一把拎住他的衣襟,“你再说一遍!”
男人却是一根根扳开她的手指,冷漠地拨开,撂下话,“随时来取都可以。”
然后,他拉着王楚嫣离去。
怀瑾愣在原地,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当年皇帝老头把她叫去,告诉她,祈天澈自小就被下了情蛊,一种和王楚嫣绑在一起至死方休的蛊,所以,王楚嫣找上老头,要老头下旨让她嫁给祈天澈,不然祈天澈就得死。
而她也因此知道了他一直忍着不碰她的理由。
可是,老皇帝明明承诺过她,在她追上日曜国的人取回冰蝉给他解毒之前,他绝对不会下旨让他们两个在一起的。
为什么会这样?
是死老头不守承诺吗?
还是,怪她回来晚了,他等不及了?
对!他刚才推开她一定是因为体内情蛊的关系,只要把毒解了他就再也不用克制自己了!
怀瑾赶忙从包里掏出一直带在身边的特制盒子,里面就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千年冰蝉。
这冰蝉是活物,藏身在冰天雪地的日曜国里,当初日曜国承诺是战利品,却没说会双手奉上,所以得自己找。
于是,在冰封雪地里,她一寸寸的挖,从秋天挖到冬天,再从冬天挖到春天,几乎挖遍日曜国每一个角落,就在她双手快要被冻残的时候,终于挖到了这个宝贝。
这冰蝉得靠冰过活,在带回它的路上,她想方设法到处找冰,每到一个镇就偷溜到大户人家的冰窖里去凿,然后带在身边,所以她的身子经常有些冰凉。
她绝不相信他真的跟王楚嫣在一起了!
他答应过她的,只属于她一个人,只是她一个人的!
怀瑾把冰蝉收好,她要追上去问个明白,她决不允许他们之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了。
……
因老皇帝驾崩,宫里所有人都穿上了丧服,到处都是白,白得叫人悚然。
怀瑾一路追到乾清殿外,却被门外的禁卫给拦了下来。
“大胆!竟敢擅闯乾清殿!”
“我是太孙妃,让开!”怀瑾威严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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