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一下子说变脸就变脸了?
“爷,这是怎么了?娘娘为何……”抬头,看到主子迅速苍白的脸色,他连忙停下马车,“爷……”
男子已经跳下车,捂着心口往后面那辆也跟着停下了的马车走去。
简朴的马车里,两边是坐垫,中间是小方桌,怀瑾和秋离枫各坐一边。
自她进来起,秋离枫就没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倒了杯茶给她。
她接过,像是发泄似的一口喝尽,又让他倒,他也倒给她了,反正只是茶又不是酒。
他没想过除了古灵精怪的一面,她还有如此冷傲的一面,仿佛游走天地间只相信自己的那种冷,莫名地钳住了他的心。
生平第一次,心疼一个人心疼得如此强烈。
“怀瑾,出来!”马车外传来冷厉的声音。
秋离枫看向她,她一脸置之不理的样子。
轻叹,放下茶壶,起身走出去。
然而,车帘才掀起,一抹身影从身侧闪过,先他一步出了马车。
他又叹,原本是想让她在马车里待着的,毕竟若他在里面外面的男人必不会同意,没想到,她亦是不想让他为难,先一步离去了。
“怀瑾,你忘了你师父是因谁才决定进宫面圣的吗?”祈天澈对已经踏上车顶要飞身离去的女子喊道。
唉!早知道就不解开她的内力了。
怀瑾恼,停了下来,看了眼后面那辆马车,总不好意思叫人半路折回吧?
无奈,她索性坐在车顶上,打算就这样一路回宫。
祈天澈站在下面抬头仰望,黑眸阴沉,却是耐心的哄,“怀瑾,乖乖下来。”
怀瑾不理他,干脆以手做枕躺在车顶上晒太阳。
“无妨,你不下来,我上去。”
男人说做就做,跃上马车,然后踩在李培盛的肩膀上爬上去。
“诶呀!爷,您小心些!”
“啊!爷,要摔倒了!”
李培盛踩空了,叠高的两人眼看就要坠地,关键时候,车顶上伸出一只手抓住皇太孙的,将皇太孙救了上去。
砰!
只有李培盛重重落地,喊疼的同时嘴角露出奸诈的笑容,别怪他呀,是爷要他这么做的,他有武功,哪可能会那么容易摔下。
怀瑾扔开他又要走,祈天澈眼疾手快地从后一把抱住她,用仅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怀瑾,再给我些时日。”
怀瑾冷笑,坚定地一只只扳开环在腰上的手。
他这句话跟亲口承认有何区别?
她不屑要一个嫌弃她的男人,即便这是在封建的古代!
她就是她,从来都只做自己!
但是,男女力气悬殊,她扳开,他又收紧。
这让她想起上次在醉红楼她瞒着他去见祈隽他也是这样子,不同的是,她抓,他扳。
可是,上次是她该死的会心慌,而这次她心痛却怎么也挣不开他。
“我知道你想要我,我亦然……”
谁想要他了,别说得她好像很饥渴好吗!
“我说过,我也干净不到哪去,甚至于不堪……”
怀瑾莫名地替他那句‘不堪’而揪心,他过去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自贬?
见她仍没放松身子,祈天澈轻叹,下了决定,“今夜,我会给你答案。”
说完,放开她,让李培盛接他下去。
倏地,腰间多了只手,搂着他飞落。
然后,她避如蛇蝎似地收手,自个径自上了马车。
李培盛不禁对自家爷流露出崇拜的目光,爷安抚小狮子也安抚得太快了吧?
换做别的女子根本不用爷去哄,就会匍匐到脚下了,但是这位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啊,连皇上的面子都敢甩,何况是爷惹她不快了。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秋离枫轻轻摇头,她那么聪明却被那男子给骗了,也许换作另一个人,她早该察觉出来他身怀武功才是。
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看出,她在意那男子,若不然,以她倔傲的性子早就扭头离去,而不是被男子哄下来。
队伍继续前行。
马车里,怀瑾占据了软榻,随手拿了本书盖在脸上,摆明了拒绝交谈。
祈天澈看着很是无奈,亦是知道此刻该让她静一静。
什么叫做作茧自缚?这就是!
……
一路沉默,回到皇宫。
马车一停,怀瑾扯下脸上的书,直接无视正等着她回眸一眼的男人,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
祈天澈伸出去的手落空,黑眸沉黯,由李培盛搀着下了马车。
俊美绝尘的白衣男子自马车上下来,尊贵的太孙妃亲自伸手去接,两人相视而笑。
祈天澈脸色一沉,上前,一把扯过她,冷声道,“皇爷爷在等着。”
“放开,我自己走。”怀瑾挣扎,奈何在她腰间的爪子用了很大的力气,她摆脱不了。
“我已经不习惯一个人走。”这条路,他就是要拖也要拖着她一块走完。
语带双关,怀瑾不由得痛恨起自己的解读能力。
望进他深邃如夜的眸,很黑,很亮,让人没法狠心拒绝。
算了,反正他也做了说明,再拿乔就显得矫情,也显得她好像真的很渴望过性.生活似的。
想着,怀瑾长吁一口气,随他去,低头玩腰佩穗子。
“真乖。”祈天澈由心一笑,轻轻捏了下她的细腰。
然后,他搂着她拾阶而上,往金銮殿走去。
也许换做是别人会显得惊世骇俗,但在皇太孙与太孙妃身上,没看到他们恩爱的样子反倒觉得反常了,毕竟皇太孙那样的宠法,可谓是天下无双。
……
金銮殿,金碧辉煌
座上,是老皇帝与皇贵妃,因不是早朝,所以皇贵妃在任何时候经过皇帝的允许是可以同坐在金銮宝座上的。
殿堂上站着的是,是皇太孙夫妇、太子夫妇,以及同被召见的宰相。
做了禀明后,老皇帝挥手宣听风楼楼主觐见。
须臾,在众人的期待下,一抹白影出现在殿门,颀长的身影正好挡住了折射的光线,脸被笼罩在阴影里,让人一时看不清他的面貌,只知他走得极为从容淡定。
然后,他走出光线中的阴影,面貌清晰呈现,五官之俊美,气质之温雅,让人脑海里只剩下‘温润如玉、俊秀无双’这两个词。
老皇帝看着越走越近的男子,瞳孔微眯,紧盯那张脸,仿佛看到了深藏在记忆里的影子。
皇贵妃亦是震惊,为何这男子有点像……那个人?
秋离枫站定,撩袍跪地行礼,“草民秋离枫拜见皇上。”
温和有礼,不卑不亢。
明明是同别人一样行的跪礼,可是到他这里,却让人觉得折煞了。
“是你?”太子吃惊地出声,这不就是那日在尚书府门外,自个觉得眼熟的男人吗?
他居然就是听风楼楼主?
庞清亦是第一次见到听风楼新任的楼主,没想到竟是如此年轻俊逸,也难怪会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合作,到底是年轻气盛。
“免礼。”老皇帝回神,收起异样的目光,“秋离枫,听闻你是为了讨一个公道而来?”
“是。”秋离枫凤眸轻抬,“关于那桩皇家秘辛的谣言并非从听风楼这里泄露出去,若皇上允许,听风楼愿意追查此事。但,素来,朝廷与江湖互不干涉。然,朝廷一声令下便查封了我听风楼七十二楼,而今一声‘误会’是否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老皇帝仔细
斟酌。
这听风楼在江湖上的地位亦是响当当,听闻已有很多江湖人士揭竿而起要替听风楼跟朝廷讨公道。
“皇上,臣……”
“皇上,这种事谁惹出来的谁善后呗!”怀瑾站出来打断庞清,笑眯眯地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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