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祈天澈忽然抬头问。
怀瑾赶紧将左手上的果子藏到身后,笑着摇头,嘴里还塞着果核。
要她怎么说,刚才他们在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同一个果子!
祈天澈没有戳破她的可爱,低头继续研究可行的方法。
见他没有再看,怀瑾松了口气,吐出果核,又咬新的一个,漫不经心地说,“祈天澈,如果我被禁止吃一样东西,但我又很想很想吃,于是想尽办法却在每次要吃到的时候被人赶来阻止,你觉得问题出在哪?”
自然是有人告密!
祈天澈抬头,眼里闪过一抹激赏,他不是没想过那个可能性,没想到她也想到了,还用吃的来比喻,真是无时无刻都离不了吃。
怀瑾知道他已经懂自己的意思了,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视线四下张望,忽然落在那道隐秘的石门上,“对了,你库房里的人偶挺好玩的,我想再进去看一看,上次我差点脱了它的裤子验证某个地方呢!”
某男温柔的眸顿时沉下,断然拒绝,“不准。”
怀瑾诧异地看他,见他一脸不容置疑的表情,冷哼,“小气!改日我一定会拜访!”
就算他改了机关她也照样找得到。
祈天澈蹙眉,看了看石门,又看看她,似是在做打算。
怀瑾咬下最后一个果子,用手肘顶他,“你的嫣儿救出来了,那你答应我的事呢?”
祈天澈回神,将一封信函给她看,怀瑾咬住果子,打开来看,上面的消息大抵跟面具男告诉她的一样,怀疑是达拉人抓走了肖晋南。
她放下信,“我刚从醉红楼得到消息,三天前有两个达拉人上醉红楼寻.欢,接待他们的是新来没多久就艳名远播的璎珞,而我问过璎珞,璎珞说那两个人说的是地道的朔夜国口音。”
“那两个达拉人是假冒的。”他笃定地判断。
“所以,我爹根本不是在达拉人手里,而是被人冒充达拉人抓走了!”
两人默契地想看一眼,陷入沉思。
半响,祈天澈开口,“现在在边关主将是肃王,倘若赢了是肃王的功劳,若肖将军没回,他可趁机统领万军,若是输了……”
“就说我爹通敌叛国,肖家军同样换人统领!”怀瑾聪明地接话,“所以,最大的嫌疑是肃王!”
祈天澈为两人的默契微微勾唇,将她拉到腿上。
怀瑾因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僵住,才开始挣扎就遭他按住,“别动。”
低沉有力的嗓音在耳畔低空飞行。
然后,修长的手指
轻轻揉按她的太阳穴,“这个小脑袋不应该想那么多东西,剩下的由我来想。”
怀瑾心里滑过一股暖流,身子逐渐放松,嘴角微微弯起。
她知道,她享受这一刻,很享受。
……
手里未吃完的果子滑落,滚到一边。
祈天澈看着怀里已经睡着了的人儿,停下揉按的动作,小心翼翼地为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抱着她看公文。
李培盛撩.开珠帘的时候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目瞪口呆。
他的爷怀里抱着那位姑奶奶处理公文,她睡得正香,每次翻篇还怕惊扰了她。
这真是罕见的一幕啊,天下红雨都没有这么稀奇。
爷就是高明啊,一招以退为进就将这只小狮子驯得乖乖地窝怀里了。
再看滚落在地上被咬了一口的果子,那可是弥足珍贵的,而爷是连瞧都不瞧一眼,只在意怀里的人儿。
唉!在爷将随身腰佩系在她身上的时候早该料到的,再是爷拿夜明珠给她砸杏仁,拿天蚕丝给她当发饰,赠玲珑镯给她就该知道,爷非她不可了!
真真是天下极宠啊!
“爷……”放轻脚步走进,小小声,小小声的叫唤。
男人淡淡抬眸,无声容禀。
“意图伤害嫣儿姑娘的人查到了。”
“嗯?”他凌厉地抬眸,可是她心心念的老八?
李培盛看出主子眼底的急切,忙道,“是肖家的四小姐肖媛,不,应该说是男扮女装的肖家二少肖飒。”
祈天澈眯起眼,真正的肖飒在肖家,那么在战场上的肖飒是谁?
看向怀中人,原来她早知道,所以才那般反常地把人放走。
小东西连他都不相信呢!
“还有……”李培盛看了眼他怀里的女子,有些不忍地道,“方有消息传来,圣手神医……”
还没说完就被祈天澈摆手叫停。
祈天澈轻轻抱起怀里的人走出书房,回寝宫,将她放在榻上,放下的时候见她秀眉微拧,立即连动都不敢动,等她继续睡沉了才将手抽.出来,为她盖上被子,重回书房。
“说吧。”他负手而立,悬着心等待结果宣布。
“圣手神医已于五年前作古,在他生前最爱的林中草屋榻上找到他的尸骨,可见他死的时候无人替他收尸,所以……”
李培盛说到这里忍不住哽咽。
传说这圣手神医一生行医,从未收过弟子,也就说,他死了,爷的病再也无人能治了。
二十年之约还有五年,可是那个圣手神医已经死了,这就成了一个死约!
“哭什么,要哭等爷死了再哭!”祈天澈不悦地呵斥。
他当然联想得到李培盛未说完的后话,若是过去,他不会太在乎,而今……
他渴望她,想碰她,那种融为一体的感觉很美妙,给他前所未有的满足。
可是……
不!他不信,一定还有别的方法的!
“爷,奴才只是替您担心,奴才……”
“可有从圣手神医的茅草屋里找回什么?”祈天澈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打断。
但是,他知道圣手神医从来都是需要用的时候才炼药,这个希望很渺茫。
果然,李培盛很不忍地摇头了,“爷,什么都没找到,除了一些早已发霉的草药。”
祈天澈一拳砸向书案,情绪太激动,一口血涌上喉咙,他硬是想逼回去,却让情况越演越烈。
“噗!!”
一大口血如喷墨,喷洒在书案上的公文。
“爷!”李培盛上前扶他坐下,赶紧倒茶给他漱口,“爷,您不能激动,已经没有药了,想想娘娘,您可别激动……”
祈天澈闭眼调息,生来就带的病根是吗?到底是怎样造成的病根,让他激动就吐血,现在又多了一个,就是一想碰她就心绞痛!
“李培盛,去……去库房里将那本奇闻异录拿来。”他要找答案,找一个能接受的答案。
“好,爷,奴才就去,您别激动,别激动。”李培盛边安抚边快步过去转开石门。
不一会儿,一本厚厚的书籍被搬到书案上。
“爷,您要找什么,奴才替您找。”李培盛说着就翻开书页。
“下去!”祈天澈冷声挥退。
“可是,爷……”
“下去!”不容置疑的口吻。
无奈,李培盛只能带着满心的担忧退下。
他要不要去叫醒那位姑奶奶,这样就能阻止爷继续劳累了。
可是,他知道,若是去叫醒那位姑奶奶,爷只怕会因为想宰了他而更激动。
祈天澈一直翻着那本书,其中见过不少神奇的传说,包括他库房里的几件物品,还有送给她的玲珑镯和天蚕丝等等,可就是没有同他的症状类似的故事,譬如这里面记载的蛊毒,都不是……
一直翻到日落,滴水未进,目不转睛,直到最后一页也没有相关记载。
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长叹,难道真的是与生俱来的病根吗?
……
怀瑾悠悠醒来,好半响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某人的床上,然后……想起自己是如何睡着的,脸蛋不由自主地发烫。
她居然在某人怀里睡着了,还一觉睡到现在!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怀瑾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下榻穿鞋,顺了顺头发,走出寝宫。
才出了寝宫,就看到李培盛在穿堂殿上焦急地走来走去。
“李培盛,你三急?”她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问道。
李培盛恍若看到了救兵,顾不上礼仪,上前拉她,“娘娘,爷在书房里面忙半天了,不让任何人打扰,您可否进去瞧瞧?”
忙半天?干嘛这么担心?
怀瑾蹙了蹙眉,直觉告诉她,有猫腻。
爽快地点头,转身朝书房走去。
李培盛揪心如焚,就算娘娘进去看到了什么也当是天注定的吧,最好她真的能看到,这样子,爷就不必瞒得这么辛苦了。
书房里,一样的干净整齐,没有怀瑾想象中的那种发泄过后的画面,不同的是,书房里并没有男人的身影。
她直觉走向那道紧闭的石门,贴上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然而,就在这时,石门开启,她避之不及,直直栽了进去,栽进男人的怀里。
男人顺势搂住她走出,石门瞬间关上。
她抬头,看到一张略显苍白的俊脸,不禁拧眉。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这厮脸上怎么又有病态之色了?他干啥去了?
难道他待在书房的大半天是在自虐?
“醒了?我让李培盛去准备些饭菜。”他放开她,就要走出去,似是有意逃避她的注视。
怀瑾拉住他,“祈天澈,你……”
“肚子不饿?”他回头,轻声反问。
怀瑾才想摇头,肚子却很不配合地发出声响,窘得她想刨洞钻。
“你没用午膳,饿了也实属正常。”他牵起她的手走出去。
他也意外她这一睡竟然睡这么久,昨夜她在他怀里明明也睡得很沉,她这一觉倒像是很多日没睡的样子。
怀瑾看向两人牵在一块的手,有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跟随他的脚步,撩.开珠帘,然而,就是这一抬手,袖子下滑、露出细白的手腕的瞬间,她呆住了!
她白嫩的手腕上多了两点红,红得仿佛随时能滴出血!
这是什么东西?守宫砂吗?
可她明明记得刚来的时候这身子没有守宫砂的,就算有也早该没了,毕竟她已经跟男人滚过床单了。
而且,她明明记得今天早上去沐浴的时候没有!
如果不是守宫砂,那又是什么?
“怎么了?”祈天澈拧眉回头看突然停下脚步不走的女人。
“喔,没事。”怀瑾连忙将手放下,懒懒一笑,也从他手里抽回手,率先走在前,“走吧,饿死了!”
祈天澈蹙眉不已……
※
午膳和晚膳一起吃,原本该大快朵颐的女人却表现得尤为异常,细嚼慢咽,无精打采。
“燕儿姐姐,你身子不适吗?”王楚嫣柔柔地开口询问。
神游太空的怀瑾回魂,抬头便见到多双眼睛在惊奇地盯着她瞧,赶忙夹菜大快朵颐掩饰自己的反常。
用过晚膳,沐浴过后,怀瑾又破天荒地早早睡了。
祈天澈盯着榻上沉睡的人儿,眉头紧蹙。
白天她睡了这么多,按理不可能会睡这么早,还睡这么沉,他故意放任劈风去闹她,但是她一点也没有醒的迹象,说她睡倒不如说是在昏迷,可她的的确确只是睡着了。
这样的她太反常了,她嗜吃是众所周知的事,嗜睡不可能!
他昨夜才惊叹过她的警惕性。
深邃的黑眸闪过一抹忧色,“李培盛。”
李培盛忙不迭走进来,“爷,有何吩咐。”
“去叫太医过来一趟,不,宣御医!”
“爷,若宣御医恐会惊动皇上。”李培盛弱弱地提醒。
“那就惊动!”
李培盛被那豁出去的语气吓了一跳,匆匆看了眼纱帐里的女子,慌忙躬身退下。
那就惊动,这是代表怎样的含义啊,代表爷这次是失去冷静了,彻彻底底地失去冷静。
失去冷静没关系,只要别太激动就行。
他不懂,这太孙妃不是好端端地在床上睡着吗,为何急需太医?
祈天澈坐到床前,将床上的人儿挪到腿上,他相信就算此刻有刺客来杀她她也不会醒。
“怀瑾……”他轻轻摇她,没有醒,他又微微用力摇,还是没醒。
他抱着她使劲地摇,在她耳畔一遍遍轻唤,“怀瑾,不能睡,醒过来……”
明明白天还在书房里神采奕奕地同他瞪眼,喂他果子,为他出谋划策,为何,突然间变成这副样子?
若不是她还有呼吸,他真的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想起肖燕莫名其妙变成了她,再看她此刻沉睡不醒的样子,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他席卷。
想起她的一颦一笑,想起她倔傲嚣张的样子……
不!他不准!他不准她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祈天澈抱起她箭步往浴池走去……
已经由纱幔改为屏风遮掩的浴池,水雾氤氲,水从鹤嘴流下,潺潺不断。
祈天澈抱着她走下水,彻底松开手任她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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