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事,小薇,告诉我。"
"我真的没事"伊丽薇不敢直视剑辰,轻咬朱唇,略显慌张道。
"小傻瓜,就是嘴硬。"剑辰怜惜地拥住她的肩,将她密密圈在自己怀里,低沉有力道:"薇,我知道这几天苦了你。帮内弟兄一开始难免对你有不公平的偏见,但你主动积极的做法很令他们惊讶,也很令他们折服,原谅我这些天因忙于公事,没有很多时间陪你,但只要你需要我,我永远在你身边。所以,心底有什么事别自己压着,说出来,让我为你解决,嗯?"
他满溢的柔情与关怀几乎令伊丽薇当场泪下,但她只是给他一个更坚定灿烂的微笑,朗声道:"你放心,我什么事也没有。走吧,你下午不是计划要去陇西分舵,我陪你去。"
"真的没事?"剑辰定定直视她的瞳眸,似乎一并望到她的灵魂深处。
"当然是真的。"小薇笑得更加灿烂飞扬。
"那好,我们走吧。"剑辰拉着她站起来令人心疼而佩服的小女人。他将小薇的手握得更紧,无须任何多余的言语,温暖而坚定的情愫,回荡在两人之间。
深夜。
月光被云雾所掩蔽,大地一片黑暗寂静。
这座破庙位于荒郊野外,平常大白天就少有人来了,更何况是在这月黑风高的冷清夜晚。
一个满头白发,脸上布满风霜的老妇,却倨傲地站在破庙前,笃定的神情似乎正在等人。
没有多久,树梢间一阵騒动,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女子由树上直落下来,恭敬地屈膝为礼:"师父。"
"嗯,起来吧。"白发老妇道:"事情进行的怎样?你一天到晚跟在风剑辰身边,多得是机会打探与下手吧?为什么这么久了,你仍没拿到青玉双轮,或干脆杀了风剑辰?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师父"黑衣女子垂下头,"请恕徒儿办事不力。但据我长期的观察,风剑辰真的没有青玉双轮。如果有,他也不会特地潜入新罗皇宫去寻找了。师父,徒儿真的很怀疑,青玉双轮真的在新罗皇宫吗?或者天下真的有青玉双轮这件宝物吗?"
"当然有,别忘了是东方羽人那老不死的东西推测青玉双轮就在新罗皇宫的。"白发老妇一脸鄙夷愤怒。
"东方羽人虽有'神算'、'赛诸葛'之虚名,但为人无情无义,冷血绝情。和风剑辰那快死的父亲风霁月,堪称世间最冷酷无情的混帐。不整垮血鹰帮,我誓不甘休。"
白发老妇凌厉无比的双眸狠狠地瞪着黑衣女子。"你别忘了,你的双亲就是被风霁月害死的。是风霁月的自私绝情,你才会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这笔血债,你不找血鹰帮算个清楚吗?你不想为冤死的双亲报仇吗?"
"不,师父徒儿不敢忘,没齿难忘。"黑衣女子痛苦地低吟:"不管用尽任何手段,徒儿一定要替双亲报仇。"
"那就好。别忘了你身上的血债。"白发老妇满意地点头,"以你目前在血鹰帮的地位,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你或防你,好好地利用这项优势,继续扮演柔弱、完全不会武功的角色。只要风剑辰一拿到青玉双轮,你便要马上将它夺来交给我。有了青玉双轮,就可开启一代剑神华初尧藏在峨眉山的玉盒,取出武林至宝阴阳双剑与剑谱。待师父练成华初尧剑谱上的武林绝学,哈,到时放眼天下,谁为我敌?届时,替你杀了风氏父子,对我而言根本是易如反掌的小事,你明白吗?'
杀了风剑辰?不,别杀剑辰!不一袭黑衣的汪采菱痛苦地在心底挣扎。
'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到底听进我所说的话没?'白发老妇人不悦地盯着她。
'是,徒儿知道。徒儿仅遵师父的教诲。'汪采菱慌忙回答。
'明白就好,最近血鹰帮内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白发老妇问。
汪采菱把伊丽薇出现的详细情形说了一遍。
'这可真奇。'白发老妇道:'这新罗公主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竟大老远跑来,死心塌地地跟着风剑辰那小子?哼,又是个笨女人,她难道不知道风家的男人是最薄情寡意的,哪天玩腻了,就毫不怜惜地把你一脚踢开,蠢蛋!'
白发老妇望着汪采菱愠怒的表情,莫测高深地微笑,'你似乎很不喜欢这新罗公主?'
'当然不喜欢!'汪采菱反射性道:'她也不知是怀什么目的混入血鹰帮,而且她一直缠着风剑辰,妨碍我调查青玉双轮的下落。'
白发老妇依然微笑,已了然于心了这丫头在吃醋,巴不得马上把那女人赶出去。
她教了汪采菱好些年的武功,怎么会不明白这丫头的心思?她一直知道采菱暗恋风剑辰,整颗心全放在他身上。
白发老妇也不着急反正,她最大的目的是利用汪采菱破坏血鹰帮,继而杀害风氏父子。
只要能拿到青玉双轮,她就可以得到武林至宝阴阳双剑与剑谱。哼,届时她会亲自动手杀了风氏父子,报仇雪恨。
'采菱,你一定很想除掉新罗公主那眼中钉吧?'
'师父?您的意思'汪采菱屏气凝神,满怀期待地望着白发老妇。
'这拿去。'白发老妇由袖中取出一纸包,说道:'五毒追魂散,可别小看这样东西,乃世间奇毒之一,现今会调配这迷葯的人寥寥可数。你知道怎么用吧?自己斟量使用,再想个好方法除掉她。'
'多谢师父。'汪采菱喜出望外地接过来,凤眼迸出阴冷的光芒。
'少帮主,少帮主,不好了。'
一大早,手下便匆匆来报。
'正气堂堂内所有的名册全不翼而飞了。'
'什么?'正和幕僚人员协商大事的风剑辰震惊地站起来,正气堂存放所有弟兄的名册与身家资料,掉了真是事关重大,万一名册落入官府手中
那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会不见了?'风剑辰如狂风般冲向正气堂,幕僚人员也紧跟着去查看。
他们以第一时间赶到正气堂,东方逸和一群堂主与分舵舵主也已赶来了;还有汪采菱,正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少帮主。'东方逸一见他到,马上向他报告:'正气堂昨晚子时被人侵入,以强烈迷葯迷昏了驻守的弟兄,堂内所有的名册被窃,这是采集到的迷葯。'
东方逸手上拿着细微的白色粉末。
真是强烈的迷葯,数量不需多,单一点粉末已够令人呼吸不顺,头晕目眩。
'五毒追魂散?'剑辰马上判断出,他曾听师父东方羽人提过这是人间最烈的迷葯,重则可令人丧生,但他们名门正派是不屑使用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季姑娘来了。'
女神医季雨蔷匆匆走过来,接过风剑辰递给她的粉末一看,点头道:'这是天下奇毒之一五毒追魂散,但这种东西在多年前早绝迹了呀。据我所知,当今武林各派都不会使用这种毒葯,就算要用,也没人会调配。奇怪了,到底是谁潜进来偷走名册?他又是如何拿到五毒追魂散的?'
雨蔷的话还没说完,奉命服侍伊丽薇的小丫头已面如死灰地奔过来:'禀少帮主,伊丽姑娘不见了。'
'什么?伊丽姑娘不见了?'
宛如炸弹炸下来般,人群掀起轩然大波。
汪采菱捧着托盘,走入风剑辰的书房。
风剑辰没有点灯,整个人深陷在一片漆黑之中。唯有复杂深奥的黑眸在黑夜里闪着清冷的光芒。
采菱替他点上灯芯,关怀地道:'剑辰哥,你已经好几天不眠不休了,至少吃点东西把。再这样硬撑下去,身体会累垮的。'
自三天前,伊丽薇与组织名册一起失踪后,风剑辰已紧急召开高级首领会议,联络各分舵,忙得不可开交。三天下来,他从没合过眼。
'我不饿。'剑辰依然望着窗外深思,'采菱,先把东西端出去吧。'
'你三天没吃东西了了,怎么会不饿?'汪采菱又急又气道:'剑辰哥,这并不是你的错,你别再自责了。要怪就怪那阴险狡猾的伊丽薇,我们血鹰帮热诚的接待她,她竟偷走我们的组织名册,真是太恶劣了。'
'采菱,'剑辰回过头,冷然正色道:'事情还没证实是小薇做的之前,我不希望你胡说。'
'你'汪采菱气得脸色发青,'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竟然还维护她?风大哥,你向来的机智警觉到哪去了?你真是被那妖女迷惑了心智?事实已摆在眼前了,她和名册同时失踪,不是她偷的还有谁?而且,自从那妖女出现后,咱们血鹰帮就接二连三发生了许多事,先是奇严山分舵遇袭;再来是组织名册失踪,有这么巧的事吗?为什么这些事都是她出现之后才发生?'汪采菱愤怒激昂到。
'够了,采菱。'
剑辰冷峻地低喝:'你下去吧。'他冷漠的眼眸连看都不想看她,威严的语调如结冰般。
汪采菱愤恨地望着他,瞳眸中似有两把烈火在熊熊燃烧。突然,她扑向剑辰,双手死死攀住他的颈,猝不及防地献上红唇。
剑辰马上用力推开她,一脸错愕,'采菱,你做什么?'
'我喜欢你,疯狂地喜欢你,爱你!'她迸出泪水怒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这么多年来,我完全默默付出,为了你,我甘愿做任何事,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中没有我?为什么你还会被那妖女所迷惑?'
'采菱?'剑辰惊讶地简直说不出话来,他艰难地遣词用字,'对你的青睐,我受宠若惊。但我仅能向你说抱歉。'
'是为了那个妖女?'采菱愤恨地摇着头,'你只看到她给你的,而我呢?这几年来,我无怨无悔的付出呢?你曾说过这一辈子你永不谈感情,为什么她一出现就夺去你所有的注意力?为什么她能让你破那么多例?为什么风大哥,看着我,你看着我'她疯狂地勾住他,'我哪一点比不上她?我比她更爱你,更适合你。'
她又要将炽热的唇瓣侵向他。
'采菱,'剑辰冷酷而迅速地将她摔开,冰寒的眸中未滑过半点柔情。'够了,你回房去,好好地冷静一下。'
他不想再让她失态,更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地转过身子。
'风大哥'泪眼滂沱的汪采菱咬咬牙,依然不死心地抓住他的手。她真的不甘心呀!她不相信以自己的容貌和多情,无法打动他。
'回去。'剑辰更冷漠地沉喝,这辈子,他只会对一个女人动心当然不是采菱。
'记住你是姑娘家的身份,别再失态。'
汪采菱充满恨意地瞪着他,似乎不相信他会对自己绝情至此,倒吸一口气,阴寒地由齿缝中迸出:'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我为你牺牲这么多,付出这么多'
凄厉地吼完后,她转身狂冲出去。
整个心悬在伊丽薇身上的剑辰,没注意到她眼中奇异的阴狠。
也许该怪自己平时不该特别照顾采菱,拿她当亲妹妹一般关心。以致让她对自己产生错觉和不该有的感情。
但,采菱的父亲是当年协助父亲打出天下的忠心元老汪柏年。汪老前辈就是为了救父亲才丧命,父亲一再殷殷交代,要好好地照顾采菱。
他知道父亲是想弥补这件悲剧所带给采菱的伤害,所以,一再交代剑辰要特别照顾她。但剑辰万万没想到会因此让她误解。
沉重地溢出叹息,他没有心思再去烦采菱的问题。
薇!薇他整个人,整颗心全在呼唤这个名字。
因为自知自己身份随时可能遇到危险、不测,所以,他一直拒绝接受任何女人的感情,为的是不忍伤害无辜的姑娘,不想毁掉她们的一生。
但伊丽薇出现了,以她温暖丰沛的活力与挚情,最甜美灿烂的笑容,一寸寸地融化他冰冻的心,攻破他向来坚固的心防。
生平第一次对女人牵肠挂肚,也因她而打破自己的原则这一生永不谈感情。他想永远拥有她、保护她,他无法失去她;她未出现前,他以为自己的性命随时可以为血鹰帮而消失,他不懂得何谓儿女私情中的牵挂与责任。但在她执着深情的眼眸中,他首次深深体会到他必须为她而珍惜自己。
只因他爱她,他想守着她走完这一辈子。
薇!无言地狂吼着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