仟吴腰间挎着长剑,眉宇之间有一股习武之人特有的冷峻,这么个英气十足的铁血男儿,没有成天挂着僵尸脸,还常常面带浅笑,显得谦和,就如同冬日里的太阳,明明冷得不得了,却偏偏有一缕温暖令人舒心。
他其实早就看见沈晗月站在门口,更在下楼时,就听见他们的对话,心里头判断,是她与人相亲。而太子殿下让他去衙门看看,那件案子审得如何?主子还等着,他自是不能耽搁,更不想打扰别人的正事,这才直接往外走的。
现在被沈晗月叫住他,他就不好挥袖走人,只得礼貌应道:“沈小姐,你也来喝茶?”
“如果早知仟公子在这,我应早些来才对。”沈晗月眉眼弯弯,显得十分开心,再偷偷睨一下旁边的袁三书生,眸光黯淡些许,显然被打击得更加没了信心。
“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仟吴拱礼道完,转身要走,本就倜傥的一名武将,素来举止得体,所以辞别转身的动作,那是一个行云流水,潇洒得很。
可沈晗月还想要告诉别人,自己心有所属,哪能放他走呢?于是她抬手一抓,拽住了仟吴的胳膊。
仟吴有些怔楞,怎么说也是千金小姐,竟……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这么出格的拉扯自己。
贺妈妈的脸色变了又变,迟疑一下,才懂得扶上沈晗月的手腕,想要她收回来。
沈晗月也知道众人想法,可她是二十一世纪来的,这算多大的事呀?她心里打定主意,要给仟吴扣上一顶帽子,让贺妈妈知道,沈小姐是有意中人的。而自己也不知道仟吴的身份,是以,贺妈妈想知道他是谁,怕是没路子打听才对。
沈晗月默默地为自己这个想法点赞,反正已经欠了仟吴的救命之恩,也不差多欠一回,“那你现在住在哪家客栈?我一会儿让丫环去寻你。”
“……”仟吴后脊微微泛凉,怎么觉得她在设套?他低头瞧着那双没有放开的手,轻声道:“沈小姐若有事,那就说吧,这……”仟吴举指对着她的手,又道:“可以放开再说。”
花痴戏份已经到位,沈晗月余光掠向四周,好多眼睛盯着,既然没法去靖阳侯府陪阿奕,那也不能让自己嫁出去,所以……怕是这名声,应该不会有人敢要吧!
她收回手臂,浅笑吟吟:“我只是想感谢仟……”话音未落,仟吴已经一记跃身,立在了几丈开外。
“在下有事,告辞。”
“……”
琼书站在旁边,虽说不是灵敏丫环,却也因着对沈晗月的了解,大抵猜到她的意思,提醒道:“小姐,咱们还进去吗?”
沈晗月的目光停留在仟吴离去的方向,故作不舍地收回视线,再“窘迫”地看看袁三书生,又望了望贺妈妈沮丧表情,心里默默摆出一个“v”的手势,成了!
“妈妈说,没有吃过这家的糖蒸酥酪,便不算来过这里,干嘛不进去?”她一壁说着,一壁反客为主地请袁三书生快些走,分明比先前轻松大方许多。
可袁三公子又哪是当时的心境?他一时不知是该告辞呢,还是按照约定的,让沈小姐相看。
贺妈妈见他杵在原处,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只得道:“这是袁家的茶楼,三公子尽地主之谊,我们……我们老夫人会感谢公子盛情的。”
袁三公子扯出的笑容很生硬,坐在雅间时,也是不大自然。
而沈晗月倒是泰然自若,直夸糕点可口香甜,吃了一份,再尝下一份,总之招牌茶点是一个也没放过。
最后,她舒心地饮下最后一口清茶,想遣人去衙门问问情况,那沈海长老就像掐好了点似得,已经到了雅间门口。
“小姐,阮大人正有重要公务,师爷让捕头领咱们去大牢,那伙盗墓贼还关在哪里。”看来有钱好办事,既然打典清楚了,沈晗月也就按照沈海长老的安排,直奔县衙大牢。
那伙盗墓贼挨了不少鞭子,还齐声否认没有去过沈家陵园。其实,这也是正常的,娘亲墓穴的补痕已经有些年头,沈晗月本就没抱多大希望,只得悻悻地回到沈府。目下,沈冢要重新修葺的话,可是大事,得让祖母与父亲拿主意。
忙碌一天,沈晗月回到娘亲曾经住过的阁楼,涤净一身尘土,差点就在浴桶里睡了过去。。
她这时候算是放松自如,可仟吴这边,就没那么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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