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们,也就今日能够出出风头,个个秀外慧中,说不定就是将来的皇后……可千万不能这么随便划掉。”
奈长昔冷笑,“她们能成主子?那现在本来就是主子的人,又将成为什么?”
那位长侍见状,皱了皱眉头,肉痛似的从怀里拿出一只上好的白玉塞到奈长昔的手里,触手温暖,“这是那位白婕妤孝进您的,可是她从家乡带来的上好的暖玉,冬日里握在手心里,嘿,那感觉就跟握着小~娘~们的小手子似的……”
奈长昔呵呵一笑道:“你这个奴才,不逼你,你就自己昧了去。你最好一次拿出来,要不然剩余的几个都划了去。”
“那就划了去吧,其她几个我可真没有。”
奈长昔见状,真就将其他几个划了去,又问长侍,“这位白婕妤,相貌如何?果然长得可人吗?”
“那可不?陛下肯定喜欢,到时候她若飞上枝头,也有您取不尽的好处。”
奈长昔哼哼一声,“我奈长昔只看眼前的,那长远些的打算,我不信,话又说回来,能不能富贵全看天意,如果她是个命薄的,就算是长得像天仙儿般,还不一样落得个凄惨下场。”说着用下巴指了指段樱离所坐的位置,“那位的姐姐……”
提起那位段芙蓉美人儿,这两位都有点婉惜,皆摇起了头。
果然开宴没一会儿,奈长昔就在明帝耳边低声道:“今儿好些小主准备了歌舞,陛下要不要观看?”
明帝点点头,奈长昔赶紧把已经备好的名册献上。
明帝看了眼,便道:“柳美人来了吗?”
就见宫灯昏暗处,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站了起来,说话亦是细声细气的,“臣妾来了。”她颇有种弱柳扶风的感觉,细眉细眼瓜子脸,看着特别福薄,却又有种很吸引人的媚态,明帝嗯了声,道:“朕听说你习了一支曲子,奏起来连小鸟都能吸引来,你且奏来朕听听。”
柳美人道了声是,也不走到中间来,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从袖中拿出一只短笛,便吹奏了起来,果然便如一缕春风拂人面,百花绽开暖阳来。在这冬日里,让人听得心暖暖的,好像已经漫步于春暖花开的江水河旁,河里有鸭子在游戏。
唐心苑道:“此曲果然好。”
韩玉道:“倒也不出奇,听说柳美人可练了很久。”
一曲完毕,果然明帝很是喜欢,道:“柳美人,你近前来。”
便见那女子这才由灯光昏暗处,柳步轻移,缓缓走到了明帝的面前,这才能够看清,果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眉心甚至贴了花钿,整个人透着浓浓的娇~媚之意。段樱离的唇角浮起冷意,为这女子可惜,原本一切都很好,可这打扮却是俗气透顶。
她今日若是素衣素发,必定能得到赞赏,如今吗却就难说了。
果见明帝皱了皱眉头,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柳美人有所觉,不自禁地问道:“陛下,臣妾是做错什么了吗?”
明帝不回答她的话,只让奈长昔拿了一根钗赏给她,“回去吧。”
柳美人勉强地谢了恩,回转身来,已经掩不住满脸的悲伤和沮丧,自己今日精心准备的一切,就被明帝这样轻描淡写地否定了……
接下来,明帝的兴致似乎不高,又有几个妃子小主上前表演,也都没有吸引到他。这情景反而使唐心苑、段樱离这几个没有婚嫁的女孩子,心中都产生了很不舒服的感觉。韩玉撇着嘴道:“我只道咱们女子地位低,但今日才算见识到是如何的低,若是我将来的夫君也如陛下这般,我宁愿跳井死了去。”
唐心苑的语气有些漠然,“你道坐在这里的,有几个不想跳井死的?只是一旦入了宫,便是陛下的人,生死都由陛下掌控,内宫女眷不得选择自杀,否则死了却要央及家人,追个欺君之罪!”
韩玉伸了伸舌头,道:“那我永远不要进宫了。”
唐心苑却又道:“你要是不被选上,倒好。”
段樱离听得奇怪,忙道:“发生何事?”
韩玉道:“你还不知道呀,宫外已经发了皇榜,官宦贵女会被送入宫进行临选,为内宫增添新人。”
唐心苑冷道:“如今只这些旧人,都想了法的去讨好陛下,尚且都不能入陛入青眼,这新人来了,又该置于何位置?”
段樱离觉得今日的唐心苑,棱角格外分明,只怕她说话声大了,引来祸事,当下便闭口不言。
却听得韩玉道:“我倒无所谓,凭我的样貌,想要过关也是难,但心苑你就不同了,到时候一定会过关的。”
唐心苑又是哧地冷笑一声,便不说话了。
最后终于还是轮到了白婕妤,她准备的是一曲琵琶,一曲离殇吟,含咽无语诉;寒星明灭,青灯碎孤心……
白婕妤入宫四年,今次还是第二次见到明帝。
第一次,他便将她封为婕妤,当是非常看中,然而却在之后就将她抛却脑后,入宫时十五岁豆蔻年华,如今却已经是懂得了事情的二八年华女子,一双水眸中雾蒙蒙,一点星泪要落不落,那情景,竟是让在场之人都动容。
所谓厚积薄发,四年的孤独与相思,化做此刻,明帝那漠然的脸上,果然出现不同的神情,目光凝在白婕妤的脸上化不开。
一曲完毕,众人神色各异,但见明帝鼓掌,大家也只得跟着一起鼓掌,柳美人相当不服气,但也丝毫没有办法,一双眸子里的媚意淡去,浸满了寒冰。
明帝笑道:“白婕妤,你过来。”
白婕妤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却是一袭天青色纹缠枝花鸟衣裳,发束流云,只有一支看起来还不错的玉钗钗住,颈修长,纤腰款款,眸光如水。
明帝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终于开怀大笑了起来。
……
因为是晚宴,结束后已经很迟了,段樱离便邀请了韩玉和唐心苑去百合宫殿休息,二人也欣然答应。
回到宫里后,段樱离又让人置了酒席,想着三人能够促膝长谈,却发觉她们二人的房间已经静悄悄的,都睡了。
回到房间,段樱离异常的沉默。
玉铭试探着问,“小姐,您怎么了?不开心吗?”
段樱离抬眸看了她一眼,忽然道:“玉铭,我这么坏,为什么你还要跟着我这样的人呢?”
玉铭微怔一下,在她的记忆里,段樱离是很少自怨自哀的,也很少茫然,她似乎总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于做过的事情也很少反思。她坚定地朝着某个方向努力,虽然玉铭并不知道她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也能看得出她的决心。
好半晌,玉铭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段樱离的身边,伸臂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上,“小姐,无论是怎么样,玉铭都会跟在你的身边的。因为在玉铭的心里,小姐始终还是那个在仆人院的小姐,是唯一看得起我们这些婢子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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