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十几个大小伙子就围了过来,手里各个拿着农具。撒泼耍赖不管用,那就来横的,想来过去他们就是靠这方法吓跑了前来调查的警/察。□□的警/察,倒是有配枪,可那允许开枪的条件,简直就是苛刻,一般没几个人敢随便开枪的。
可今天赵老头遇见的不是别人,他遇见的是雷百岁。雷百岁拿出了特地叮嘱乔洋带过来的钢锏,让他们带着余如柳回车上去。雷百岁挥舞了两下许久不用黑沉的钢锏,扫视了一圈,盯上了祠堂旁边的那个大石狮子。看着周围挥舞着各式各样农具的大小伙子,雷百岁似笑非笑地看了赵老头一样,出其不意地一钢锏打在了石狮子上,石狮子的头应声而碎,吓得一旁的人心里都是一突,有几个胆小的原地蹦了起来。
乔洋看着雷百岁露出的这一手,后背一凛,想着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过这个女人...不过本来悬着的心,此时也跟着沉淀了下来。
“今儿个谁敢拦着,下场就是这石狮子,不相信地可以试试。杀人不过头点地!今儿个就是杀了人,法/院最多判我个防卫过当,关了两年我就能出来!我倒是想看看,这脑袋开花是什么样儿,不知道跟这石狮子是不是一个样儿?”
雷百岁声音不大,却在在场所有人心里都跟打了个惊雷一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赵老头也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想着连祠堂的石狮子都让人给打没了脑袋,心里更是心疼。
施施然地上了车,雷百岁一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村子,还真每一个人敢拦的。
到了警局,余如柳老老实实,事无巨细地交代了自己的犯罪经过,恨不得立马住到监狱里去。雷百岁看着女人眼中重新燃烧起的希望,也跟着扯起了嘴角。可雷百岁却在调查女人的老家的时候,遇到了困难,她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个残酷的消息告诉女人。女人的父母,早在十年前就先后病逝了,没有留下任何的兄弟亲戚,连女人曾经的家,也都已经被拆迁。因为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继承人,房子便被收归国有了。
权衡再三,雷百岁还是把这消息告诉了女人。看着女人眼中那一点一点黯淡下来的光芒,雷百岁也跟着沉默了下来。半晌女人才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似呢喃地说道:“想不到找了一辈子的家,竟然早就没有了...”不知道该如何劝慰的雷百岁,只能沉着脸坐在那里看女人黯然神伤。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见雷百岁也跟着黯淡起来,女人强打精神问雷百岁的名字。
“雷百岁,我的名字是雷百岁。”
“百岁...长命百岁...想必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希望你长命百岁。”女人笑着说,可雷百岁却分明看到了一颗破碎的心。
“...嗯。”雷百岁本想说这名字是她爷爷取的,可在看到那一张心碎的面庞之后,只是闷哼了一声。
“真好...还有家...”
随后,女人便被看守所的人带走了,等到雷百岁再次知道女人的消息之时,是在前往京城的火车上了。雷百岁看到了报纸上的消息,那个叫做西耒马台的村子,在一场山火中覆灭了,整个村子,无一生还。
真相,是乔洋打来电话之后她才知道的。女人趁着警察带她去指认现场的时候,借口上厕所的功夫,引燃了她早就布置好的易燃物,眨眼的功夫,火便烧了起来。两个带着她去指认现场的警察逃了出去,女人却死活不肯走,在送走两个警察之后,用□□炸塌了村口,也算没白瞎她一个化学系大学生的专业。西耒马台村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来,一个村子延绵数代的罪恶,就这么在一场大火里灰飞烟灭,前尘尽散。
不知道那个村子里的那些阴魂会如何?想那么大的火,恐怕也不会留下什么阴魂,自古以来,火焚人的魂魄最难留在人间,那是因为火是阳气集中而显现的产物,所以古人认为火可以焚烧时间的一切罪恶。而往往被火烧死的阴魂,多是魂飞魄散的下场,除了一些天生阳气就重的魂魄,少有能够留下来的魂魄,所以火刑,不是罪大恶极之人,往往不用,而古代要驱邪,很多时候也是拿火去烧。
只不过这一场大火烧毁了这么一个村子,外面又有多少座和这一样的村子,又有谁知道呢?便是最烈的火,也焚不尽这世间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