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包围,化为阴气利爪,朝左掌上猛然一刺。
鲜血喷射而出,一团黑雾也随之喷出,在掌上缓缓凝成一团。君自傲大口喘着粗气,只觉全身乏力。
解府
那团黑雾渐渐化作一块比君自傲手掌略小上一圈的黑色方印,房内光线映照之下,黑印泛出阵阵柔和的光芒。君自傲不顾身体的不适,轻轻将它握住,仔细看了起来。
这块黑印除了可发出柔和的光芒外,可说毫不起眼,印上没有任何装饰性的雕刻和镶嵌,看上去就像块黑色的大理石,但大理石也好、世间其它什么东西也好,却绝发不出它那种柔和却又让人觉得胆寒的光芒。君自傲将它翻转过来,只见其正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却并非文字。
“也许这是神界的字吧。”这样想着,他轻唤道:“青鬼,你在吗?”半晌后,青鬼的声音随之响起:“属下在”声音是颤抖的,其中充满了敬意与惧意,显是因看到鬼印而生。
君自傲虚弱地笑了笑,道:“怕什么?这便是鬼印吧?”青鬼颤声道:“属下虽未见过,但一见到它,属下心中就充满了敬畏,它它应当就是可号令全天下鬼卒的鬼王之印――鬼印!”
君自傲笑道:“这就好,也不知我这鬼王是否能本事用得了它。”话音方落,那鬼印便散发出一团光芒,青鬼的身影随着光芒而显现在君自傲眼前,细看下,只见一条细细的亮线系在青鬼足踝之上,另一端则透出门外,不知连在何处。
君自傲手持鬼印,缓缓道:“青鬼,你从此再不必受职司羁绊,可游走四方,号令其余鬼卒。”
鬼印的光芒一闪,随即便化作一团黑雾,顺君自傲左掌伤口钻入血脉之中,又移回心脏,而那伤口在鬼印入掌后便立即愈合。同时,青鬼足踝上那条亮线立时消失不见,一道幽蓝的光芒将青鬼笼罩其中,青鬼顿时欣喜若狂,倒头便拜,叩首道:“属下多谢大王!”
君自傲一笑,道:“你快追天涯去吧。”青鬼应了一声,方要走,君自傲又道:“走时帮我叫大家一声,就说我饿了唉,现在我连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多时众人便赶了过来,小二也端上了好酒好菜。君自傲也不客气,坐在床上风卷残云般地吃将起来,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他将客栈早上刚煮好的两大锅饭吃了个精光,却还觉得腹中空虚。
客栈王掌柜瞪大了眼,道:“傲哥儿你这是什么肚子啊?”君自傲笑道:“您这么一说,我可不好意思再吃了。”王掌柜和小二收拾杯盘离去,一边走还一边感叹着。
风巽问道:“你找到鬼印了?”君自傲道:“不错,这东西就在我心中血脉之内,我好不容易才将它弄了出来,不想方一用完它又自行跑了回去。这鬼印真是轻易用不得,只这一次,就让我浑身无力。”沈绯云则奇道:“君大哥,那么多东西你都吃到肚子里,怎不见你肚子鼓起呢?”
君自傲道:“那些东西一入腹,便被我的鬼噬之气化为生气,吸入血脉之中了。唉,这些东西用来填肚子还成,可要说让我恢复元气,看来还得吃些活物。”
众人虽知君自傲并非邪道恶鬼,闻言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御风道人忙道:“师弟若是无事,咱们还是快些去会那解九琅吧,此事越早解决越好。”君自傲点头称是,和众人离开客栈,向解九琅府而去。
一路走来,君自傲只觉晕头转向,知是血液损耗之故,沈绯云见状大急,恰见一人拎着两只活鸡走来,想起君自傲所言,便欲将鸡买下。那人刚自集市买得这两只鸡,自不愿让与他人。沈绯云一大锭银子出手,那人立刻丢下鸡,飞也似地跑了,想来是怕沈绯云突然反悔不买。
见左右再无旁人,君自傲鬼噬便告出手,两只鸡瞬间化作生气,被君自傲融入血脉之中。君自傲只觉精神一振,再无不适之感。众人见状暗自感叹不已。
不多时来到解九琅府前,只见大红门柱下以黄铜包裹,阳光一照泛起阵阵金光;滴水檐下四个大红灯笼上贴着金色的“解府”二字;朱漆大门上铜头狮子门环锃亮,铜钉沿门钉满一圈,显出一派武人风范,门上方一块大匾,上书两个金色大字:解府。
君自傲暗叹道:“这座府邸比曹老板居住时可豪阔多了。”上前叩打门环,不多时,一名家仆将门打开,一见君自傲,不由讶道:“小傲?你你怎么来了?”
君自傲也是一怔,道:“钟叔,你怎么会在此处?”这“钟叔”名叫钟四,原是云家的家仆,为人忠厚,对君自傲向来时分关照,不想现在竟在解府为仆。
钟四道:“我是陪小姐过来的这一年多你到哪儿去了?”边说边向外打量着君自傲身后的众人,尤其是满身绘着白骨的风巽,更是让他好奇不已。
君自傲道:“说来话长。钟叔,烦请您通禀一声,就说江南风大侠、沈公子和无极山御风道长求见。”他知自己在江湖上尚无名气,便直接搬出风巽、御风道人和沈绯云的名头来,料想那解九琅自然不能不见。
钟四疑惑地看看了众人,三步一回头地去了。
御风道人笑道:“搬我出来做什么?我在江湖上可没什么名气。”风巽亦道:“我隐居十数年,恐怕已没有几个记得我的了。”沈绯云闻言脸色发红,道:“我怎能与二位相提并论呢”柳依依则道:“光是‘无极山’三字,就足以让解九琅倒履相迎了。”
果然,过不多时,便有一人飞奔前来,开门便道:“哎呀,没想到我这寒舍还能引来金凤凰,我解九琅真是三生有幸啊!”眼望沈绯云,道:“贤侄,你爹你娘怎么没来?”
这人五十左右岁的年纪,中等个头,身形偏胖,头发已然花白,留着短须,一双眼微微眯着,一副小员外的模样,单从外表看来,给人一种慈祥仁厚之感。
沈绯云犹豫片刻,道:“我爹和我娘有事要办,所以没来”解九琅点点头,目视风巽,道:“未看错的话,您就是‘邪舞神’风大侠吧?”
风巽看着他,嘴角挂起一丝冷笑,道:“正是在下。”解九琅忙道:“早闻风大侠之名,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柳依依扑哧一笑,道:“这套话在江湖上随处都能听到,只是今日自解先生口中说出,却分外有趣。”
解九琅颇觉尴尬,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风巽道:“这位是贱内。”解九琅一怔,随即讶道:“是柳依依柳姑娘?”见风巽点了点头,叹道:“天啊,柳姑娘莫不是神仙转世?时至今日竟仍有这般容貌,真令在下惊为天人啊!”这种专拍给女子的马屁不论是出自什么人之口,都能让听者大感受用,尤其是柳依依这样一个昔日的江南第一美女,更是受不得这个,闻言不由心中暗喜,本想多损几句,也不忍说出口了。
解九琅转向御风道人,拱手道:“道长是无极山天道观门人?”御风道人一笑,道:“在下御风,家师正是天道观观主。”解九琅忙道:“敢情是出尘子前辈的高徒,失敬、失敬!”
不等他问,御风道人一指君自傲,道:“这位是君自傲君公子。他是贫道师伯的徒弟。”
解九琅讶道:“是岳仙君的弟子?哎呀,解某是积了什么德了,竟在一日间得见这许多高人?众位别在外面站着,快请进!”
他并未与极道灵使搭话,只因不论谁见到这个总笔直地站在君自傲身后的高大汉子,都看得出其必是君自傲的随从。他堂堂大老爷、江湖上名声正旺的解九琅,与一个随从搭什么话?君自傲看出此点,不由轻蔑地哼了一声。
众人随解九琅来到一座客厅之内,落座后,解九琅问道:“不知各位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呢?”君自傲巴不得他能这样开门见山,微微一笑,问道:“不知阁下可知铁流玄其人?”
解九琅笑道:“铁大侠名满天下,有几人不知?只可惜数年前为人所害,在下深感惋惜啊!”柳依依笑道:“只怕这惋惜里面,还有些许的欢喜吧?”
解九琅讶道:“柳姑娘这是何意呀?”柳依依学着他的模样道:“哎呀,怪小女说错了,应该是欢喜中略有些惋惜才是呀。”
解九琅方要再言,君自傲已道:“铁流玄死不足惜,他当年创建绞羽门,为祸江湖,做恶非浅,原是罪有应得。首恶既除,从者不究,只要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在下还当您是武林前辈。”
解九琅面色微黯,道:“君公子这是何意?”君自傲道:“当年的天家村尚有后人在世,而且还是在下的朋友。铁流玄便是为她所杀。铁流玄的伪善面具一日不揭下,她就要背负一日弑师叛门的罪名,在下不能眼见朋友背负恶名而无动于衷,所以恳请前辈站出来揭露铁流玄的罪行。如前辈能以大义为重,在下自感激不尽,前辈但若有所差遣,在下定尽力而为。”
解九琅道:“君公子,你说的在下听不大懂,不过却也明白几分。在下武功源自家传,家门几代均不愿涉足江湖,这才隐于市井,江湖上的事,在下虽也听过不少,但却不曾参与其中。这铁流玄我虽未见过,但想来天下人皆言其善,其人必不会是恶人,就算真是恶人,呵呵,在下向来居于此地,从未和其打过什么交道,哪来本事揭露什么罪行?”
君自傲冷然道:“阁下非要我点明么?阁下还记得孙石林、朱飞和宋元仲么?”
解九琅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随即摇头道:“在下并不认识这几人。”君自傲冷笑道:“当年铁流玄安排你们袭击天通仁,这三人便是被天通仁所杀,而其余几人是怎么死的,阁下不会忘记吧?阁下真以为铁流玄一死,就没人知道你的过去了么?”
解九琅的身子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眼睛再不敢望向君自傲,道:“君公子,你说的这些,在下可更听不懂了”极道灵使闻言暴喝一声,吓得解九琅一哆嗦。极道灵使怒喝道:“解九琅,当年干下的好事,如今不敢认了么?”
“谁敢对我爹无礼?”一声怒喝传来,一人自客厅后堂冲出,众人凝目观瞧,只见这人二十多岁年纪,一袭淡黄色长衫,面目英俊,颇有些文人才子之相,想来必是那解意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