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同意,他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
见白越还想再说些什么,荆楚寒扬手打断他的话,“白越,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看了一眼窗外的暮色,荆楚寒疲惫地垂下双眼,不想再和白越讨论下去。
白越欲言又止,想说话想了半晌,最终还是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叹了口气草草说了一句:“那好吧,嫂子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作为结束语。
离开的时候白越特地绕去这座寝殿的偏殿看望小华风和小实火两个,告诉他们荆楚寒生病了,今天别去吵他。这两个小家伙渐渐长大了,不好总跟父亲住在一起,因此荆楚寒就把他们从自己主殿的侧卧中移了出来,安置到偏殿中。
小华风和小实火一听说阿爹病了便忍不住要过来看他,对荆楚寒的处境十分担忧,白越知道荆楚寒现在的心情十分糟糕,怕他见到两个儿子会忍不住爆发出来,于是忙把小家伙们拦下了。最后耐不住小华风的一再哭闹撒娇,白越只好以他们阿爹怕把病气过给他们为理由把两个小家伙带回自己的院子暂住一晚上,迂回地把这两个小家伙看管起来。
说实话,白越还真有点担心荆楚寒冲动之下带着两个孩子千里寻夫,他心里有种直觉,他嫂子还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
荆楚寒的主殿离偏殿并不远,两个孩子的哭闹声他是听到了的,他动了动想去哄两个小家伙,但一站起来,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心灰意冷的感觉,呆呆的半点都提不上劲,荆楚寒站了一下就又坐下了。
在一片暮色中,尚还年轻的荆楚寒显得格外茫然,他看着窗外遥远的山峦,看着晚归的倦鸟,看着西下的夕阳,心里一片冰凉。
他原本以为自己进步神速,原本以为不日就能追上白祈的脚步,结果到头来,他还是远不及白祈,白祈一出事,余给荆楚寒自己的只有深深的无力感,连干劲都提不起来的无力感。
刚拿到密函的时候荆楚寒心中还只是一片愤怒,现在他连愤怒的没力气愤怒了,只剩一片茫然。
他的伴侣在不知名的地方遭遇到了不知名的困境,甚至,已经死了,而自己却半点忙都帮不上,荆楚寒跟白越说他可以找师父和孔离帮忙,但那只是一种说辞,荆楚寒十分清楚,就凭他这点修为,他可能连师父和孔离的面都见不上就会折在哪里了。
可那是他的伴侣啊,当初陷在静止渊,白祈二话不说就跑来了找自己,真正的上穷碧落下黄泉,现在白祈出了事,他连去追寻真相的能力都没有么?
荆楚寒一直坐在窗前,心中有种不能言说的悲怆,人仿佛和世界隔了层纱般,带着点奇异的模糊感。
荆楚寒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不在意自己究竟在窗前坐了多久,他就这么静静地沉思着,如一座凝固的雕像。
“可怜的孩子,果然被打击到了,嘻嘻。”在荆楚寒不知道的窗外,暗中的黑影晃动了一下,晃动的频率和月光下晃动的叶影有着细微的不同。
这个有些尖细的声音几乎是在自言自语,耳语般的声音隐没在树叶的沙沙中,丝毫没被人察觉。
“君上!”一个奇异的沙哑难听到令人过耳难忘的生意低低响起,警告地提醒道:“已经有六位军团长对您的表现不满了,要是这次的事情再办砸——”
“好了,小影子,不过是对付一个元婴期修士而已,我又怎么会弄砸呢,别紧张嘛,嘻嘻。唉,真是忧伤,果然不应该派你去跟着青龙那家伙,谁知道你什么都不学,就学到了他一身的无趣。”那个有些尖细的声音抱怨地嘀咕道。
“君上,时辰快到了。”
“嗯嗯嗯,知道了,一到月亮升到道宫位置我就动手,放心吧,一定会在最合适的时间把这个特别的灵魂带出来的。”有些尖细的持续地嘀咕着,一张嘴仿佛停不下来般,“青龙刚开始的时候明明确认过这不是我们要找的灵魂嘛,我们要找的灵魂都凑齐了,干嘛还要过来杀这小家伙,唔,莫非青龙和这小家伙有仇,特地过来公报私仇?”
“君上,还差一刻钟。”
“哎哎哎,知道了嘛,紧张什么?不过看起来青龙那家伙八面玲珑的,不像是会有仇家的人啊,那这个小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咦,小影子你有没有发现这小家伙长得真美,莫非青龙是看上人家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青龙求爱不成便觉得把人杀了,反正我得不到谁也不想得到……”
“君上,该动手了……”嘶哑难听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无奈。
“真是无趣的家伙,一点八卦的好奇心都没有。”黑影撇了撇嘴,脚下却飞快地动作着,一道黑影沿着窗棂一闪而过便直直地出现在了荆楚寒面前。
有杀气!
在幽冥地战斗了千千万万场的荆楚寒本能地汗毛倒竖,一把抽出自己从不离身的乘风剑,费力地向杀气来源的方向挥去,一阵大力袭来,前胸至脖子处传来一阵刺痛,荆楚寒不由踉跄了一下,躲闪得极为狼狈。
来不及喘口气,黑影模糊了一下又出现在了荆楚寒面前,荆楚寒只来得及看清对方两点寒星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