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相应,灵力自掌心溢出,往珍珠上涌去。其余几人的动作也不慢,不多时,这染成血色的珍珠之上便泛起了五彩斑斓的灵力光芒。
荡开的彩光仿佛带着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将身边的场景全部凝固。时间都仿佛在同一时被凝固,脚下的船身不再下沉,没入的江水停在了船头处不再上升,被虚青的禁制挡住,大约高出一寸。
身边还未赶尽杀绝的黑衣人也被这奇异术法控住了身形。虚青暗暗松了口气,面前的红色光晕不散,渐渐凝聚成了一面和巨树关相似的光门。虚青道:“咱们先过去。”
虚檀虚彤二人连忙点头,不等虚青,便先往那光门内进去了。
虚青同文霁风对视一眼,心中有些奇怪地问道:“他们两个怎么了?”
文霁风皱眉道:“或许是晕船?”
帝药阵外的一处静室之中,皇羽正端坐在石床上闭目打坐,一旁的墨辰一手持着一面铜镜,背靠石床坐在地上。他仰头盯着面前不远处的墙壁,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石盘。
一枚金色的长针朝上,石盘分成九圈,此时石盘正悄然无声地转动起来,九个圆圈有快有慢,毫无规律可循,更是互不相干。
墨辰手中的那面铜镜上,闯关的那五人正好自却月关出来,进了那光门之中。石盘已经停了下来,墨辰颇为沮丧地将铜镜往身后随手一丢,气哼哼地说:“怎么又不是我,瞧他们打得开心,无趣死了。”
皇羽睁眼,低头看向背对他的墨辰。墨辰挠了挠头,扎得乱糟糟的头上翘起一小缕头发,有些可笑,亦有些可爱。皇羽摸了摸墨辰的头道:“此次有云磡相助,那长垣应当能从阵中闯出了。没了闯阵之人,我可带你去凡间游玩几日。
墨辰眼前一亮,闪着光似的盯着皇羽:“此话当真?”
皇羽眯了眯眼,绽出一个清雅的笑容来,迷得墨辰眼花:“我何时骗过你?”
墨辰支吾了一阵,莫名得害起了臊,扒拉起被自己丢开的铜镜道:“我要一步不离地盯着他们,真希望他们能一路顺利通关才好!”他才不关心帝药斋的花草会被他们要去哪棵,只有自己出去玩才是正经。
皇羽看着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墨辰的性子几千年未曾改变,只想着逃离荣山。不知何时才能叫他诚心留下来。
墨辰自是看不出他心中所想,看着铜镜中的场景,奇怪地咦了一声。
如今虚青他们已经入了帝药阵中的第三关,关卡中的布置是什么,他们尚且不知道,只瞧见云磡的那两个师弟,对着一棵大树,吐得不可开交。
虚青抱臂站在虚彤和虚檀身后,将想要靠近的文霁风赶得远了些,不时拍拍两个师弟的背,免得他们吐岔了气。过了光门之后,二人便飞似的先后吐出来,虚青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两人是第一次杀人。即便砍杀的只是阵法之中的幻象,那飞溅的血液和狰狞的死相也是实打实的冲击。
虚青自腰上解下一个水囊给虚檀虚彤二人,脑中开始回想,师弟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当初入义庄探查尸首,文霁风脸上就没有显露过半点为难。入了长乘野幻境中,对那些西戎之人更是半点没有手下留情过。有文霁风“珠玉在前”,虚青自然也没能一开始便想到,这两个师弟对杀人有如此抵触。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嗜杀残忍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虚青后知后觉得想到,如今两个师弟手上已然沾上了血。
虚彤和虚檀二人将肚子里的存货都吐了个干净之后,五脏六腑纠结成一团的感觉才有所缓解。喝了虚青给的水漱口,二人苍白的脸色倒叫虚青这个师兄生出些照顾不周的自责来。
虚檀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便主动道:“师兄不必担心,我们吐完便好了。”
虚青也再多帮不上什么忙,欣慰地拍了拍师弟的肩膀,往文霁风那边走去。
虚青的脚步略有些急促,原因无他,他们吐出来那堆秽物,散发的味道总归不会太美妙。
文霁风听得他的脚步声,回头问道:“师兄会下棋吗?”
虚青眨了眨眼笑道:“师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兄我就是个臭棋篓子。”
文霁风蹙眉道:“若是这样,咱们恐怕会有些许麻烦了。”
虚青顺着文霁风方才看的方向望过去,之间一副石质桌椅,桌上摆满了黑白棋子,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虚青勾了勾唇道:“师弟,事情应当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