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叫身边几人俱生出了几分震撼之感。这不是他闯阵的第一日,而是千百次地败在统一道关卡前,仍能不负初心。
虚青想起那日长垣提起的那位顶替他守卫洛都的人,眼中有不容置疑的温柔。也不知道是情深几许,才叫他这么念念不忘。
叹了口气,虚青开始游说长垣:“道友的执着委实叫人钦佩,只是你如此耿介地闯关,却始终败于一处。只能说此关于你真的是不可逾越的天堑。”虚青话还没说完,长垣身上便涌现出了一阵杀气!
虚青忙道:“道友不必发怒,在下的本意并不是奚落你,只是这我从前曾闯过此阵,最后一关于我而言轻而易举;而你几乎体会过这帝药阵中的每一道关卡,连墨辰都说,你恐怕能将阵法内的奥秘如数家珍,各中定有你自己的体悟。若是我们二人加起来,岂不是珠联璧合,所向披靡?”
虚彤抱着一怀的桃子同虚檀低语道:“师兄还真是不放过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
虚檀聪明得没有答话。虚青甚至不需要回头,笑眯眯地将手中的桃核反手丢出去。“嘚”的一声,正中虚彤的脑门。
长垣微斜着眼审视虚青,似乎在估量着他的能力。虚青也不忌讳,朝虚彤勾了勾手。虚彤顶着红艳艳的脑门,颇为委屈地将手中的一个桃子丢给虚青。
虚青接下,从善如流地朝师弟道了声多谢。
“我观你形容至多不过而立,而我在此已是百年有余,何故诓我?”长垣幻声道。此番话说得长了,虚青才察觉,长垣仿佛许久未同旁人说过话,声音带着些许生涩。
虚青笑着拱拱手道:“此事在下自然有一番解释。我同阁下不是初次认识了,千年前,国师大人,还替我看过根骨。”
长垣皱眉,似乎有些困惑。虚青笑着答疑道:“贫道道号虚青,前世乃是玄冲观第一任掌门,云磡。”
虚彤将桃子凑到嘴边准备咬第一口的动作顿了顿,圆滚滚的桃子滴溜溜地滚到了树下的草地上。
“是你。”长垣这才想起了他,“如今你失了天生灵体,没想到修为仍旧是一日千里。”即便虚青带着前世记忆,比起旁人知晓更多的修炼法门,资质便是资质,不是有了这些便能改变的。长垣自是不知,虚青身上的这些修为,都是从前世传承而来。
虚青嘴上谦虚了几句:“国师谬赞了。”
长垣淡淡道:“洛朝已灭,我早已不是什么国师了。你只需称我长垣便是。”
虚青点点头道:“长垣,我的提议,不知道你作何考量?”
长垣一直不露声色的面容上终于显出几分思索,眼光不断从三个师弟身上扫过,估量着能否带得了他们。心魔关心魔关,天下最可怕的对手便是自己,便是心魔。
良久,长垣似是下定了决心,郑重道:“既然阁下有意邀约,自当无妨。”
虚青心中只觉得自己得了大便宜。
“只是我有伤在身,只能麻烦诸位等候一日,明日再入阵闯关。”
虚青笑道:“何必这么麻烦,”说着他将手中的桃子递给长垣,“桃子补身,长垣道友只需多吃几个便是。”
长垣微微有些惊讶,以他的修为,自然是早已辟谷,很早便不再吃这些俗物。却不曾想,帝药阵前的这些桃树并不是摆着好看,而是有助于伤势恢复的。
服了两枚桃子,长垣又开始打坐调息,长垣关系到他们能否破阵,虚青带着三个师弟坐的远远的,桃核已经被他们丢了一地。
虚青弹了一颗桃核到虚彤的脑门上,不偏不倚,正好压住他额头鼓出的上一个包,虚彤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虚青懒洋洋地将自己半个身子靠在文霁风身上,此处常年四季如春,微微细风尤其惬意。虚青开口问道:“从方才起,虚彤你小子便一直愁眉苦脸的,还老是偷看我。难不成,你是第一日发现你师兄长得英明神武?”
小动作被发现的虚彤自然有些尴尬,咳了两声道:“大师兄,听你方才说,你是咱们玄冲观开山始祖的转世?”
虚青点点头,应得干脆利落。
虚彤苦恼地挠挠头问道:“那咱们是应该叫你祖师爷呢,还是继续叫你大师兄啊?”这突然窜出来的辈分,叫虚彤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哈哈。”虚青大笑出声,“你乐意叫祖师便叫祖师,你想叫师兄便叫师兄呗。”
虚彤眨了眨眼:“那还是叫大师兄吧,叫了这么多年,都已经改不过来了。”虚青但笑不语。
一截白色衣摆出现在四人眼前,四人抬头,长垣已经休整好了自身,同他们道:“入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