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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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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那些事兰爷不用担心,但,兰爷真的确定不需要通报官府?”

    兰青点头,接着马上奔进房中,取出被他封妥的集峭剑,后大步一跃,施展轻功火速奔王城外竹林。

    被绑来的新娘子头上的凤冠,早巳在半路上丢失,一身洁亮簇新的霞帔也在挣扎间染上污渍,子邬、手臂与双腿被麻绳紧紧缚住的恋叶,靠坐在竹丛边,一双怒气腾腾的大眼,活似会喷出火来将眼前黑衣人烧融了般。

    太可恶了!恋叶心底冒火地想,好不容易捱到大喜之日,本以为从今以后便不用管顾他人目光,可以与兰青尽情相守,偏偏杀出这程咬金,硬是要破坏两人好事,若不是她子邬被封住,不把他骂得拘血淋头她就不姓花!

    不过一刻钟,一抹红影自远处急射而来,原本负手而立的蒙面男子身子一挺。

    恋叶顺着他目光一瞧,一双黑眸登时亮起。

    兰青!

    兰青停在蒙面男子五步远处,目光先是略过他在恋叶身上转了一圈,确定恋叶安然无恙,这才转眸望向凝神注视他的蒙面男。

    “好久不见,二师弟。”

    蒙面男子一哼气,后将脸上黑帕拉下,露出本来面目。现今华山派掌门黄鹰目光扫过兰青手上的集峭剑,心中压抑了两年的怒火再次腾烧。

    自视甚高的黄鹰,头次尝到失败的滋味,便是拜兰青所赐。黄鹰虽然年长兰青一岁,可却晚了他一年被扶摇子找进华山,初时一见他这个大师兄,黄鹰便认定此人绝对逊于自己,瞧这大师兄口舌不伶俐,容貌又不及自己出色,纵使比自己早个一年进入华山,但黄鹰自信,自己定能在最短时问内迎头赶上。

    说实话,黄鹰资质不差,凡他师父所传之武功,他只要细练个十回便能如数施展。但是他这优点一遇上兰青的过目不忘,登时成了笑话。若论天赋,黄鹰正如其名,是在天上翱翔,能御风飞翔的大鹰。至于底蕴深厚的兰青

    扶摇子曾跟黄鹰说过:“为师与他相处十八年,至今仍旧无能探究出他的底限何在。”

    这要黄鹰怎么忍受!自黄鹰接下掌门之位,他便派遣门中密探,埋伏在兰青身侧,意图要寻出能置他于死地的窍门,正可谓“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日前等到机会。

    兰青的罩门,便是他身后这个女人!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才愿意放了恋叶?”

    “留下集峭剑。”黄鹰冷声回答。

    “它是你的了。”兰青毫不考虑地将剑丢下。

    “为什么?”黄鹰瞪着剑柄上那“峭”字铭刻,认出此剑绝对不可能是仿制。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旷世神剑,他竟毫不留恋黄鹰想不透!

    兰青一笑。“早在我辞别师父下山那时,我便跟师父提过,要把剑留在华山,是师父不肯,他认为集峭是我去取下,他没道理掠美说实在,它跟在我身边已经两年,我未曾将它拿出使弄,既然你喜欢,当然转送于你。”

    兰青赠剑并无恶意,也绝非瞧不起黄鹰,但兰青所提及那“掠美”二宇,却像个巴掌,令黄鹰脸颊一阵热辣。他嘴上不说,可是心头主意已定,绝不能让兰青活命。

    只要他一死,这世间再也没人能与他抢夺第一之位!

    黄鹰闷声不吭地把剑拾起,状似把玩般地将长剑抽出,后望着兰青笑道:“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大师兄慷慨之举。”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兰青不疑有他。

    “提起兄弟二字,我突然想起大师兄可还记得,你下山当时与我的约定?”

    “我当然记得。”兰青坦荡荡。“反正我只是区区一家油坊老板,门派功夫平日根本派不上用场。”

    “是这样么?”黄鹰一笑,后表情一变,手里长剑便朝兰青挥去。“那今日,我便来验收大师兄诺言,是否属实了!”

    “唔唔唔唔”一见黄鹰出手,嘴巴被捂住的恋叶急忙大叫示警。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恶的坏人!恋叶双腿踢动,恨不得能飞奔至兰青身边帮他挡剑。

    兰青一个侧身闪过,黑眸蹙紧。“二师弟你”“千万别忘记你当初的诺言!”黄鹰大喝提醒,手上长剑乍动,眨眼已挥出十数招,每一招都使出十成功力,逼得兰青急促而退才堪堪闪过。

    直到此刻兰青才辨识出黄鹰眼中的恨意师弟是真的想取他的性命!

    兰青不懂,两人在华山共处十七年,虽然十七年来大小磨擦不断,但他一路忍让,本以为黄鹰对他的恼恨会在他离开之后消灭,怎知两年过去,师弟的恼意不减,反而酿成了滔滔巨恨。

    “为什么?”对招间,兰青分神问道。

    “只要你不死,我在师父、师叔他们眼中,永远都是第二你这么一个木愣子,凭哪一点赢我!”

    黄鹰杀红了双眼,出招越见急快,兰青不攻只守,也真按照他的诺言,始终不使门派功夫抵御。

    为什么?!黄鹰恼气地想,为什么自己一连使就二十余招,仍旧无法取兰青性命?他不是已经两年不练武功,他不是已经没使弄门派功夫,为什么至今仍旧不能动他分毫?

    兰青红袍飘飘,仿佛像只大红蝴蝶,忽前忽后地在剑前飞跃,不管黄鹰招使再快,他仍旧能赶在他前一刻抽离身子,仿佛他早已算准了黄鹰剑落何方!

    黄鹰身子忽地停下,似乎是悟到了什么,但怎么可能!

    “你”黄鹰一脸惊诧。“难不成你已经参破了师父的武功?”

    兰青仍旧一脸平静。“这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不可置信!黄鹰连连摇着头。在黄鹰眼中,其师扶摇子所创武功博大精深,就连他如此聪颖之人,也难以全数学就但眼前这人,这个黄鹰一直瞧不起,视若眼中钉的男子,竟然在短短两年内尽数破去!

    单凭这一点,他就非死不可!

    “你以为你破了我门派功夫,我就不能动你分毫?”黄鹰狞笑。他没忘了,他手边可还有张王牌

    “不许你伤害恋叶!”

    黄鹰身子一动,兰青即便了解他的企图,即忙飞身赶着营救她是他的命,他的心魂所系,他岂能让师弟得逞

    但却迟了一步!

    集峭锋利无匹,削铁如泥,何况只是区区人身肉体黄鹰剑锋刺进满脸惊骇的恋叶胸口,兰青大叫,与黄鹰对招只守不攻的他,终于击出一掌

    “砰”地一声,黄鹰飞弹三尺,身子重重撞向竹丛后落地,震扬了满地的枯叶。兰青连看也不看他,一双眼只盯着眼前的恋叶。

    只见她杏眼瞠大,眼神涣散了,兰青抖着双手解开她嘴上的麻绳。

    “兰哥哥我恐怕来不及当你娘子”恋叶只来得及吐出这么一句,后便在他怀中晕了过去。

    “不不”兰青热泪纵横,屈身抱起恋叶便往前奔。“我这就带你去见大夫,小叶,你不可以死你一定要撑住”

    点点红血有如玫瑰花瓣,自兰青离去的地方,红艳艳地开了满地。

    “兰爷,您已经在这不眠不休守了两夜,这样下去您会累垮的”

    “别劝我了陈嫂。”兰青疲倦地笑了笑。“在恋叶未醒之前,我不可能睡得着。”

    “那您至少也吃点东西”陈嫂眼一望桌上的饭菜,昨日不吃,今天也一样不吃,铁打的身子也捱不住这么折腾。“您有没有想过,万一夫人醒来,结果换您病倒”

    兰青知道,他怎么不知道他应该吃饭、应该睡觉,应该为了恋叶好好保重自己但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没有胃口。真的,不是我不肯吃,而是真的吃不下。”

    大夫一日来三趟,每次看诊过后,说的都是同样那三宇不乐观。被集峭那么锐利的剑身一刺,别说是恋叶,恐怕就连兰青捱了,也同样会倒地不起。尤其加上她在中剑当日,她之前一直担心的初潮,竟然来了。

    但兰青不肯放弃,他一直紧握恋叶冰凉的手心,在她耳边说着鼓励的话语。

    “你要撑下去,你答应我的,要成为我的娘子,所有婚礼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就连你的凤冠霞帔,我的喜袍,也都已经重新备制一套就等你醒来,恋叶,就等你醒来”

    其款款温柔的语句,每每令候在一旁的佣人为之鼻酸。

    可两个日夜过去,恋叶始终未醒。

    “兰爷。”帐房突然过来敲门。“厅上来了位老先生,指名说要找您,他说只要告诉您他叫‘扶摇子’,您便知道了。”

    这还是兰青头一回松开恋叶双手,步出她房间大门。

    “师父。”兰青见其师,连忙恭敬一拜。

    年纪超过七十的扶摇子穿着一身黑袍,配上他白发白胡,感觉犹若仙人下凡。一见兰青,忙将他扶起。

    “该是为师向你道歉才是。”扶摇子双手一拍,两名青袍小徒搀上黄鹰。那日他被兰青一掌击中,差点毙命,扶摇子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将他救活。

    “为师今日来,除了带这孽徒跟你道歉之外,还有一件要紧事。”扶摇子自怀中掏出两件物。“这葯外敷,另外这葯内用,事不宜迟,你赶紧拿去帮你妻子敷上。”

    扶摇子两日后才来,便是为了他手上的这两味奇葯。他救醒黄鹰之后逼问出缘由,忙飞鸽传书要徒儿自华山送下。

    兰青手中这两味奇葯,传说是扶摇子在华山上见一仙人开葯所炼制,其葯力之神妙,据说濒死之人也能被它们给救活。

    兰青帮恋叶上完葯后,将她交由桂枝照顾。

    这时扶摇子已经领着黄鹰候在门外。

    “你用不着担心,那两味葯一当用下,你妻子性命一定能保全。”

    “我很生气。”兰青眼望着一脸愧意的黄鹰。

    与他对打之后,黄鹰才知当年师父为何会说兰青深不可测。

    两年时间,黄鹰本以为柴米油盐等等日常琐碎之事将会折损兰青的天分,但完全没有,当时兰青击出的那一掌,也不是发自门派功夫。他的功夫,竟比师父所传之术,更为浑然天成黄鹰这两日—直在揣想,怎么样也想不出兰青如何习来此等玄妙功夫。

    “我知道错了,大师兄,请你原谅,我今后,绝对不会再把。”黄鹰将手上的集峭剑奉上。

    兰青瞥了剑一眼,摇了摇头。“我已经将它送你,它就是你的。”

    “黄鹰,你就收下。”扶摇子突然插话。

    黄鹰瞧了师父一眼,后朝兰青点点头表示感谢。

    “但我还有一事不懂大师兄,请你务必回答,你是否另投了师门?”

    “为何有此一问?”兰青讶然。

    “因为你朝我使出的那掌太惊人了!”

    原来他是在问这个!兰青耸耸肩。“如果硬要说是跟谁学的,那,只能说是跟火、热气,还有锅铲了。”

    黄鹰瞠大眼。“你别开玩笑!”

    “我说的全是真的。”兰青当着扶摇子的面,做出他平日翻炒茶籽或者是芝麻时的动作。

    “就这么兜兜转转,我得凭自身眼力,还有肌肤上的温度,调整翻炒的角度与力道这么要弄两年,我发现它就跟师父所敦的心经内文极像。翻炒无需要思考,只要专心一意用心体会,换句话说,也就是无想、无行、无识。无眼,无耳,无鼻,无舌,无身”

    兰青的解释,在场只有扶摇子一人得以领略。他看了眼黄鹰不解的表情,突然开口说:“你懂什么叫‘无’?”

    “就是什么都没有。”

    “错,无就像道,不是没有,而是‘俱有’现在,你能够了解你与兰青的差别何在?”

    黄鹰略显迟疑地摇头。扶摇子拍拍他肩膀,在他耳边低喃了几句话:“你只是有,但是他已经是‘俱有’,你说,你如何赢他?”

    “但”黄鹰想说,兰青看起来又不像那种绝顶聪明之人。

    扶摇子笑了,再次提点道:“大智若愚。”

    啊!黄鹰眼一瞠,突然有些懂了。

    扶摇子手指向黄鹰手中的集峭剑。“我这会儿终于明白,当初你拿到的,为什么是它,而不是另外三把。”

    兰青和黄鹰同样不解地看着扶摇子。

    “峭是‘绝’,是极高之意,而峭至极尽处,你以为是什么?至绝?错。”扶摇子摇摇头。“而是真,‘返璞归真’里的那个‘真’字。”

    黄鹰咀嚼半晌,瞧着仍一头雾水的兰青,什么是真,什么是大智,什么是俱有,什么是无这会他全都懂了。

    那便是眼前这人,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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