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地凝视着她。
“我现在的身分是你的夫婿,唯一的企图是和亲王府的所有产业。”
“卑鄙!”他的企图里居然没包括她,那还娶她做什么?
一汪泪水在眼眶里转呀转,婉盈强忍着不愿在他面前淌下。她多么希望一刀杀了笑天仇但她无能为力。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她就只有听任摆布的余地,她恨,恨她爹、也恨笑天仇,更恨自己。
“我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这样待我?”
笑天仇眼光急速闪了一下“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既然你嫌弃我的长相,我只好远远痹篇你。男人嘛,问题有某方面的需要,所以我选择了这家由你爹出资的青楼歇脚,正好符合肥水不落外人田的规矩。严格说来,我这非但不叫挥霍无度,反而该称为照顾自家生意,用心诚属良苦。”
“呸!根本是歪曲事实,强辞夺理。”婉盈仰视着他的脸“何不拿下面罩,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也许我就不会嫌弃你了。”
“哼!”笑天仇眉宇之间充满鄙视“夫妻情分贵在相知相惜,只有肤浅低俗的人才会注重外表,为色相所迷。”
“哈,说得好。你从新婚之夜便无故离家,半个多月以来,我连见你一面都得碰运气,你告诉我,我怎么样才能跟你相知相惜?”婉盈语气中充满讽刺。
就这点而言,笑天仇的确理亏,但他也不愿多做解释,横竖他心中自有盘算。
返回淮阳城、进入和亲王府、扳倒楚添啸一切都在他的谋划之内。唯一始料未及的是遇见楚婉盈,没想到她是一个这样的女子,一个教他无法痛下毒手,甚或故意漠视的女子。
难道他猜错了,贼父焉能出烈女?他实在不愿相信自己处心积虑想一并除去的人居然是个好人,而且是他初初见面即时时挂怀的人。
“没话说了吧?”婉盈惨然一笑;“其实你也不必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掩饰过错和心虚;咱们彼此之间甭说情爱,甚至连起码的关怀都没有,还做什么夫妻?”幽幽地知叹一声,隐含着无限愁绪,婉盈牵起嘴角,仿佛是在嘲笑自己。“我不怪你企图谋夺我爹的产业,反正他那些也大多是不义之献身。不过你必须留三百万两黄金给我,等拿了这笑钱之后,我就会自离开王府,届时,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保证绝不干涉。
“如此看来,咱们倒是意气相投,为的全是一个‘钱’字。”
“随你怎么说。”婉盈心灰意冷地耸耸肩。并非她不顾念父女之情,而是她爹委实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替他弥补罪过,并祈求老天爷不要对他惩罚得太严厉。
今天即使笑天仇不这么做,也会有别人。世人都知道和亲王富可敌国,并且还不断地在累积当中。那些他的、憎恨他的、嫉妒他的起码有上千人,李铁勾就是最好的例子。
笑天仇要就给他吧!钱财之于她素来如粪土,既然千金散去能得自由身,何乐而不为?
“我走了。”婉盈移动如铅重的双脚,慢慢步出厢房,一阵恍惚险些倒在门旁,笑天仇身形极快,立时扶住她的香肩。
“你还好吧?”
“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挣开他的手,她倔强地挺直腰“我们原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正好趁此机会一刀两断,不必再有任何瓜葛。”
“除非我写休书,否则你永远是我的妻子。”他不理会她的挣扎,坚持抱着她坐回太师椅上。
“你说过你不要我的,为何又”
“我没有说过。”
“你有,你刚刚明明才说过你要的是我爹的产业。”
“那是我的企图,而对你”笑天仇倏地咬住牙关,一脸痛楚。
“如何?我是这宗阴谋的附加利益,是你尽兴整垮我爹之余顺便践踏的小人物?说穿了,你跟我爹并没收有两样,都是为逞一已之欲,不惜伤及无辜的恶劣之徒!”
“我不是!”他双眸燃起两簇炽热的火苗,自婉盈的容颜一路焚烧至全身“我笑天仇行事向来坦荡磊落,俯仰无愧于天地,对你爹所做的一切,全是他罪有应得。至于你我只能说声抱歉。
“好个狡猾奸诈的家伙!”婉盈朝他胸前使劲锤了几拳,他不痛不痒地任由她发泄“别人做错事就该得到所应,你傲错事却用一句抱歉便搪塞过去。请原谅我孤陋寡闻,从没听说过大侠是这样当的。”
“笑某人从不敢以大侠自居,这一生只求快意思仇。”他淡然的说。
“了不起。”婉盈讽刺地竖起大拇指“那我可不可以学你,来个有仇必报、以眼还眼?”她倏地伸出右手,探向他睑,企图揭去他的面具。奈何笑天仇的手比她更快,眨眼间使握住她的柔荑,令她动弹不得。
“没胆量让我看清你的容貌?:婉盈挑兴的看着他。
“不!”他倨傲地挑起浓眉“我是担心你会爱上我。”
“又来了!”婉盈相信她的七窃一定都冒烟了“狂妄自大、蛮横无礼绝情寡义我不晓得还有什么缺点是你没有的。”
“不了解我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
“我宁可一辈子都不曾认识你。”用手抵不过他,婉盈改用脚踢,身旁的桌椅全让她踢得乒乓作响“放开我,我也可以去做几件惊逃诏地的事情,包你大开眼界。”
“冷静点!”笑天仇没想到她这么倔强,逼得他不得不点住她的穴道。
“你若是男子汉大丈夫,就一掌劈了我。”婉盈虚软无力地倒在他怀里,双眼狠狠地瞪着他。
“我不会杀你的。”笑天仇干了最后一杯酒,起身抱着婉盈踏出厢房,缓步下楼。
“你等着,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婉盈很有骨气的指天誓日。
“我不会给你那种机会的。”
“哼!山不转路转,天理昭彰、疏而不漏,总有一天”
楼下由于曹妈妈觑着笑天仇和婉盈吵得没闲工夫阻止她做生意,便努力吆喝、招呼进一大批逐色酒徒,将整座楼面坐得满满的。
众人见他们亲亲热热地下楼,却各执一词、怒容相向,均纳闷不已。
“小姐,您要回府啦?”曹妈妈瞧婉盈那服贴乖顺的模样,忍不住对笑天仇肃然起敬。
她活了四十年,头一回见到发妻闯进青楼寻兴,却反被丈夫给“抱”出去的。
“嗯。”婉盈撇着嘴,怒道:“限你三天之内把翠霞楼关了,否则我天天来闹锝你鸡犬不宁。
“什什么?”曹妈妈的眼珠子差点挂到眼眶外“使不得,这可是王王爷的”
“天皇老子也一样,你不关门我就要你好看”她一箩筐恐吓威胁的括还没倾泻而出,笑天仇已经将她远远地抱离翠霞楼。
曹妈妈站立在犬门口,一张老脸顿时皱得像鸭肫,心里头摆上一只算盘,暗暗盘算着真要有关门的那一天,她钻聚的私藏够不够养老?
“妈妈!”一名丫头凑上来“她是谁,凭什么命令咱们不许做生意?”
“她是”.曹妈妈打鼻孔里喷出一口怨气“半路杀出来的扫把星。”转过头,马上摆出老鸨晌架势“吩咐下去,从今天起,咱们连着三天不关门,通宵达旦做生意。”
“啊?那不是垮了?”丫头吓坏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休息。”她必须未雨绸缪,做最坏的打算。
唉!和亲王呀和平亲王,你反正都已经坏到底了,干嘛没事生个好心肠的女儿,专门跟你过不去?
咦?小姐这样算是好心肠吗?那自己又算什么?
曹妈妈为自己的错误评论连呸了三十几声;直到口干舌燥为止。
***
“你还不快点帮我把穴道解开?”婉盈躺在床上,恨恨地望着笑天仇。
“再过半个时辰,它自动会解开。”笑天仇若有所思地凝望窗外,许久才解开衣扣,脱下长袍和靴子。
“我要你现在就帮我解开。”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窗外黑漆漆的,已经二更天了吗?
为南方钺订做的二十只木箱今天应该可以完工交货,不晓得棠儿有没有按照她的指示,找四十个人扛着它们绕大和街一圈,以吸引她爹和朱永廉的注意?
“急什么?反正天已经晚了,难道你想出去鬼混?”笑天仇脱得仅剩一件素白里衣,侧身坐上床沿,将婉盈往床里边挪。
“你干什么?”婉盈回过神,惊问道。
“就寝啊!”他觉得她这句话问得有点没脑袋“和自己的妻子同床共枕不犯法吧?”
“不行!”要不是全身动弹不得,她极有可能赏他一拳,再把他蹋下床。“我不要跟你.睡在一起,我我从小就习惯一个入睡。”
“没关系,你会慢慢适应的。”笑天仇掀开锦被,为她和自己盖上。
“不要,你走,你回去翠霞楼找那个白衣美女好了,我不介意,真的。如果你没钱,我还可以给你。看到左边那个柜子没有?第三个抽屉里有四张一百两的银票,你拿去好了。
笑天仇微微一愕,不解地瞅向她。两人并肩躺在床上,彼此的距离不及王寸,婉盈幽兰般的气息阵阵传来,令他不饮而醉。
她迷人的还不止这股馥郁的体香,那凝脂般柔滑的肌肤,尤其颤动人心。
他行遍大江南北,倾心于他的美女多如过江之鲫,却没有一个如此令他心动不已。下意识地,他缓缓挺身挤向婉盈。
“不要过来!”婉盈急得香汗淋漓,心口怦怦乱跳“你再靠近,我就要叫罗!”
叫给谁听?连恐吓都找不出一句比较像样的辞汇,难怪人家不当她一回事。
忽地,她发现笑天仇正在解她的衣襟。
“你你住手!”她才不要让一个形貌丑陋酌人玷污她清白的身子。由于极度的恐慌;婉盈使劲地想扭动身子“我不要,我不要给你!你既然有那么多相好的姑娘,为什么还要回来招惹我?”
“我有权利要求我的妻子尽她的本分。”他是个正常而健壮的男人,面对如此佳人,焉有不少猿意马的道理?何况他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是她的丈夫。
“我给你钱,给你金银珠宝,甚至帮你去设计我爹都可以,只要你放过我。”她心里着实矛盾,在翠霞楼看见别的女子对他大献殷勤时,还忍不住醋意横生,如今把人找回来了,她又害怕他一时“性”起,对她使强。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违心之,你分明”
他的唇对住了她的,霎时,全身的热血逆涌而上,婉盈于狂然的震撼下,惊觉穴道解开了。
她举起双手想推开他的身子,却是徒然。他宛如具坚硬的木石,霸占着她、挤压着她,迫使她连思考都不能够。
毁了,她这一生应今晚毁了。
简直没天理,她甚至还不知道这将夺取她身子的男人的真实长相。
不,她不可以牺牲得这么懵懂无知。
婉盈拼却全身的力气,双手一举撕下他脸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