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又过了三天。
贪恋着棉被,盈维向来不否认她爱睡懒觉。
而且保母的工作之中还交错着俱乐部里的工作,她的疲倦显而易见。
虽然也是将一逃邺十四个小时分成三等份,但她除了睡觉之外的时间几乎都在工作。
才没几天,她已经快搞不清每一天该从几点开始了,夜生活让她的生理时钟大乱。
早上约五、六点入睡,下午一点醒来开始照顾小霖,喂奶、陪她玩、替她洗澡,七点出门前去男女乱爱学园上班,然后周而复始。
晚餐通常在俱乐部解决,下班后便带些食材回家,在家里如果饿了,她就弄些简单的东西来吃。
幸好房子有钟点佣人来打扫,每周三次,她不至于还得身兼女佣。
西格尔像是个大少爷,再简单的家事都能难倒他,难怪他会急着找保母,连想也不想就录用了她。
为了让小霖跟正常的宝宝一样生活,早上到中午这段时间,西格尔会强打起精神,陪伴刚睡醒,精神百倍的小霖玩耍。
小婴儿受不得冷落,身旁的大人稍一分心,便耐不住寂寞哭闹,而小霖又是特别喜欢有人陪伴的孩子,所以他们俩只有轮番照料。
盈维原以为会因为这样而减少和西格尔的相处时间,失去探查他的机会,但由于她在男女乱爱学园里算是他的助手,两人几乎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所以作息时间错开并不是问题。
盈维又在床上滚了一圈,神思有些恍惚。
虽然她还是不赞成西格尔这种为人加油的做法,但是,几天来的近距离接触,她感觉得出他的确是个温柔的男人。
那是彷佛无边无尽,不论对象,没有差异的温柔。
如果温柔和爱是无价的,那能用金钱来交易的温柔,究竟该以何为名?
诈欺取财?
双方都是明白分际的成年人,你情我愿,并未虚假欺骗,应客人的要求而呈现的情感,能以诈欺为名吗?
妨害社会善良风俗?
不涉及色情交易,又不是脱衣陪酒,虽然店里有表演,但无论是反串秀和歌舞秀都是一时之选,现在的电视节目有时低俗更甚呢!
虚情假意?
这就不是法律层面的问题了,而且,又回到事情的原点,这是桩买卖啊,卖方要负责任,难道买方就能将责任撇得一清二净吗?
男女乱爱学园的特别,让它不但在法律的边缘游定,也在盈维是非对错分明的主观认定中无法定位。
因为无法以这些罪名概括,盈维更是不明白西格尔这个男人。
他在人前人后的差异不大,简单的来说,他是个不拒绝也不追求的人,所以在公关这个场域里,他得心应手。
会来俱乐部的人有百百种,而他们都有目的,负责回应的西格尔只要能察觉他们的想法,然后巧妙的提供他们要的,就大功告成了。
有一方主动发球,而西格尔只是接下它而已,不多不少,他从未踏过那条不道德的线。
在性和爱都有如速食的年代,比起那些轻易承诺,然后一转身便随手舍弃的人们,他还真是个有原则的男人。
如果他再没原则一点,男女乱爱学园就会触法。
若是如此,或许事情还容易些,她也就不至于那么烦恼了。
说实在话,假设她不是警察,在她的观察中,男女乱爱学园还比较接近游乐园和心理谘商室两者交界。
能将俱乐部经营成这种模样,西格尔的强烈信念是绝对因素。
为人加油他又不是神,真的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太多的疑问,盈维全都找不到答案。
不过,因为深深在意,所以一大堆疑问的泡泡从心海底部冒出,愈来愈涨大,然后在海面上爆开,形成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冲击着她,让她无法平静。
她无法不去想西格尔。
他无时无刻绽放的温柔笑容,不知道能否被人独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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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小霖斜倚房门的西格尔,看着盈维在床上翻动,发自内心的笑溢满整张脸。
“你醒了。”
被正主儿抓到,盈维迅速翻身而起。
“中午了吗?我马上起来。小霖饿不饿?”
看着她仓皇失措的模样,他径自来到床畔坐下。
小霖心情正好,伸手抓盈维的头发,他看了不由得一笑。
“你睡前喂的那瓶奶她全喝完了,现在好像还不太饿。你不用赶忙起床,我只是经过你的房间,发现你门没关,所以过来看看。”他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今天休假,晚上不用上班,怎么不多睡一点?”连日来增加的睡眠已足够他偶尔一天不睡觉了。
扁听这话,盈维真搞不懂究竟谁是老板,谁是保母了。
西格尔是个温柔过了头的男人,被他如此对待应该很开心,但隐约的不悦却反常的浮现,扎得她不愉快。
“不睡了,小霖交给我吧,你去补个眠。”不知道心情为何起伏,盈维决定用忙碌让自己别再多想。
她不想象个小女生,心里一团乱,把自己累个半死。
向前走,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要大步大步向前走,连爸爸死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你睡饱了?”他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兴味。
她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够了,现在都一点半了,比平常睡得还多,倒是肚子饿得先解决。”
像呼应她的话,肚子正巧发出好大的咕噜声,她难为情的搔了搔头。
他眸光流转,为了她的直率而笑了。
“不如我们去外头吃饭吧,顺便走走,帮你添购些衣物,老穿俱乐部里那几套应急的西装也不是办法。”
好久没有接触到正常的世界,盈维大大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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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小婴儿,坐在昂贵柔软的沙发上,盈维面对眼前的情况,只觉得整个人极为不自在。
坐在她身旁,西格尔依然慵懒温文,用点头和眼神决定着一套又一套的衣服,而被店员不停送进vip室的各类型衣物,在这样不停的挑选下,被留下的已经挂满两个衣架。
领带和配件那类的东西则是用木盒陈设,一盒盒地送进来让他过目。
打从踏进这间精品店,盈维已被“零”这个数字轰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瞥见木盒中一对袖扣的标价,居然是五位数。
别闹了,那对袖扣竟跟她一个月的薪水差不多!
而店经理一看见西格尔出现,便热情的迎上来,态度有礼得近乎夸张,她看得出来,对方的眼里闪现着“”符号。
三面镜子围绕的vip室,销售员人忙着将衣饰拿进来,店经理则不停的向西格尔解说这是什么牌子的新装,这又是哪一个设计师的作品。
简单的说好了,盈维觉得像听着火星人对话,没半个字有概念。
那一连串听来叽哩咕噜的欧洲品牌名称,只让她有种钞票满天飞的感觉。
而且,她很少对巧克力和甜点失去兴趣,但桌上那些一看就知道贵死人的小点心,她连碰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那些精美的杯盘万一被她失手摔破了,她不知道赔不赔得起。
一个小时前,她也是这么吃着法国菜,因为太过紧张而食不知味。
西格尔在这儿如鱼得水,她却如临大敌,无法喘口大气。
相较于他的大手笔,买起精品面不改色,盈维深深感觉到平民的小家子气啊。
好险体贴的他在出门前挑了套中性且有品味的衣服给她穿,要不然她现在可能会想逃出去。
感觉得出她的不安,西格尔偎在她耳际轻声问:“怎么了,有哪件衣服不喜欢吗?”
平常会有专人送服饰配件到家里供他挑选,但因为男女乱爱学园每夜有不同的主题,服饰也要因之配合,所以今天来店里就是为了一次补足。
西格尔完美的声音像羽毛轻轻滑过盈维的耳膜,两人靠得极近,他大大的手掌贴在她的腰上,像少年般炽烈的眸光凝视着她,不让她逃避。
盈维只觉耳边轰然作响。
她已经搞不懂,自己究竟是因为那些数字还是他的魅力而脑子里一团混乱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
“不是不喜欢,而是”看了一眼恭立在面前的店经理,她不好意思直言太贵,于是婉转的道:“太多了,很重,拿不回去的。”
她向来是拿多大的碗便吃多少的饭,从来不透支消费,今天这么一大笔开销,已经在她能够决定的范围之外。
西格尔早已料想到这一点。
“放心,店方会帮我们送回家。”得到店经理忙不迭的点头,西格尔又是一笑,靠在盈维耳际轻声说:“算是谢谢你来帮忙我,别担心价钱的问题。”
又轻又柔的声音能让人沉醉,不过盈维只沉迷了三秒,就抓回飞远的理智速速摇头。
虽然是为了正义而来,但她可是个卧底警察,不值得他感谢啊。
“可是、可是这实在”
“没有那么多可是。”西格尔语气强硬。
“但是”她还是无法坦然的接受。
“也没有但是。”
“不过”盈维仍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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