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景才高兴,却听她下一句说着:“可这么久也看腻了。”
微微眯眼,周辰景往苏靖荷脚心挠了挠,本欲小史惩戒,可她本就怕痒,腿下意识一弹,却是往周辰景脸上招呼去,等苏靖荷看过去时,他已是黑着一张脸,嘴边还有水珠滑落,好像,是她的洗脚水……
“那个,我脚很干净的……”总算是把视线从话本子上抽回。
周辰景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是很干净,我再检查下,身上可也干净。”
说完,将苏靖荷打横一抱,手中的书应声落下,掉在了水盆里,还来不及哀婉,人已经被周辰景放置在了床榻上,将她整个人压下,在她颈间嗅了嗅,喃喃说着:“好香。”
苏靖荷使劲儿推开他,拧着眉委屈道:“我腿抽筋了。”
周辰景赶紧起身,往她小腿上捏了捏,又按了按她的腰,紧张道:“又哪儿抽筋了,定是刚才看书忘了换姿势了,下次再不能这样。”
问了许久没有应答,周辰景抬眼,看着眯着眼嘻嘻笑的苏靖荷,才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倒也没有生气,怀孕初期总见她吐,好不容易吃得下东西了,这俩个月里,又时常抽筋,他看着只恨不能替她遭了这些罪。
抚着苏靖荷的肚子,周辰景轻声说着:“你这小家伙,可知你母亲为你糟了多少罪,出来后可不能再胡闹,要记得孝顺母亲。”
苏靖荷扭头看着周辰景,道:“今儿看了二哥家的宝儿,已经能说话了,可爱得紧,其实,有个女娃娃也是很贴心的。”
周辰景知道,苏靖荷一直希望肚子里是个男孩,或是因为看过自己母亲因为无子在府上的凄苦,不想重蹈覆辙,他却也希望这一胎是个男儿,女儿该是捧在手心里疼宠呵护的,谋位之际,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总会跟着吃些苦头,若有个万一,男儿还能保护着她,也是好的。
“你要喜欢,咱们多生几个。”
平日里周辰景说这话,总会被苏靖荷白眼,今日她难得温顺地应了一声,好一会儿,才道:“这次陛下打算派谁去鹤州?”
周辰景仍旧轻柔抚着她的肚子,鹤州兵变,之戎国乘机南下,西北战事一触即发,如今延州有李寒驻守,尚且能震慑之戎,可鹤州兵乱不能平息的话,转眼祸及紧挨它的延州,之戎国也不可能只作壁上观,如此四句下,朝廷自然要发兵平乱的。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带回家中,免她烦忧,遂问着:“你嫂子与你说的?”
今日葛青青除了带女儿来与她说说话,也有其他意图。成王和庆王都在抢这次的领兵权,庆王手下最适合的自然是二哥,二哥曾随庆王一起剿过悍匪,又随镇西将军驱过外敌,只是二嫂舍不得二哥,想借着孩子还小,来苏靖荷这里讨个情,她虽明白,却不会也不能帮这个忙,她担心的却是昨日永王妃与她说的那句:裕王竟想亲自领兵,他右手受伤,哪里还能上战场?
见周辰景不说话,苏靖荷才是说道:“果真是裕王?他的手不是......”
“六弟领兵,自是统帅,何须亲自上阵。”
“那……铭儿……”隐隐有些不安,问着。
周辰景安抚着她:“六弟去的是鹤州,何铭在延州,碰不上的,万一两军汇合,有李寒在,他自有分寸。”
“姨丈虽明白,可铭儿却是个认死理的,就怕他自个儿冲动了……”
“在军中数月,他若还没改了性子,迟早也会出事情,你现在担心又有什么用。何铭不是孩子了,他性子遂靖国公,经历这些后,听说沉稳了许多,该懂得怎么做的。”
苏靖荷这才悠悠点头,“那,裕王领兵,对你可会……”
周辰景笑笑:“总算惦记我了?我好似在你心里一直排在最后。”
苏靖荷抿唇,将他的手握过,放在心口上:“没了你,这里连跳动都不能了,你说你可重要。”
周辰景捂了她的嘴:“你我都不会有事,别瞎想。三哥这回是想让六弟立功,好在西北军中树立威望,可六弟的性子我知道,这一仗即便胜了,也不是他的功劳,想撼动李寒的西北军是痴人说梦。”
苏靖荷点了点头,却还蹙着眉,周辰景抬手替她轻轻抚平,说着:“你现在只要好好吃好好睡,其他什么都别担心,小心我儿子一出生就是皱眉头的小老头。”
将苏靖荷逗笑,她也开着玩笑:“不会,你这么美,咱儿子肯定丑不到哪去。”
“不许说我美!”对于这个“美”字他总不能释怀。
“嗯。”苏靖荷憋着笑应着。
“嗯什么嗯,闭眼,睡觉。”说完,将烛火一吹,再棉被一掀,将两人都是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