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望向声音的来源,我又吃了一惊,向着沈荷走来的,是我的家族学姐方霞。我只在家聚时见过她一面。她今年好像是为了学程而延毕一年吧。我会记得这么多是因为她特别“有份量”的体型。这个方霞学姐,少说不下有六十公斤吧。声音又洪亮又大,据说歌唱得挺好。
“沈荷?你怎么会在这里?”方学姐已经走到了沈荷的身边,热烈的和她打着招呼。沈荷的表情也是充满了惊讶,急忙把方霞学姐拉到一旁去,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出了穿堂。
“越来越有趣了吧?”
我回头,吕维刚正微笑着。
炙热的太阳辣辣地晒着我发昏的脑袋,像是用辣椒淋上似的,搞得一阵阵的发麻。
冬天还不来。我站在阳台上喃喃地念着。
“你不是怕冷吗?”老妈忽地出现在身后,把刚收下来的衣服一股脑地往我身上丢,正中我发昏的脸上。
“有空在这里耍呆,还不去把衣服叠好、把房间收好,看你乱得什么样子。你跟你老爸一个样子,不要以为我是专门伺候你们这些大男人的。”
老妈准是受了老爸的气,顺便发泄在我身上。我幸幸地回到房间,捡拾散了一地的书本与考卷。老实说,自从联考过后,我的房间就一直是这样的了。老妈一向是不管我的,这次也难得她发作了。
“搞什么,二十岁的人了,还要老妈这样唠叨,乱七八糟。”老妈还不死心地在门外叨嚷着。我只当听不见。
好不容易脱离老妈的炮轰,我接到小毛的电话,赴我们那的方城之战去了。日子要过,牌当然还是要打的。
“听说新来的教授不错是吧?”小毛坐在我上家,连续丢了几个大字。
“还好吧,我不晓得。”又摸到个大风,乱不爽的。
“班游你去不去?”下家的小方丢出个四索,他若是我上家该多好。
“或许吧。”我想起沈荷愤怒的表情、方霞学姐夸张吃惊的声音,一不留神丢错了牌。
“去吧,可以载美眉呢。”
“听说副班代很哈你呢,真不知道她的眼睛长在哪里。”
“你不是已经有沈荷了吗?”
“靠,没想到你行情这么看俏啊。”对面老是沈默不语的老欧说话了。
“人家好歹也是个一百七十八的帅哥咩,我今天听到女生说什么男生一高遮三丑,妈的,男人重要的应该是内涵嘛!不要以为又高又会打篮球就了不起给你个奶罩!”小毛忿忿地丢下个二筒。
“碰!就是嘛看他平时一副装酷样,摆明了就是一种故意吸引美眉的方法嘛”
今天这群人不知是吃错葯了,猛地联合起来攻击我。
“妈的,打牌嘛,哪来这么多废话,你们都不想赢了是吧。”我一急,把刚刚摸到的牌掉了,鲜红的一万咧着口瞪着我。
“呵,看吧,自摸!庄家连一二花,门清一摸三!”
“屁啦!”
“作牌!”
“妈啦不算!”三个人轮番抗议。小毛还直嘀咕:
“你就不要情场失意。”
一阵叫骂声中,我感到我的心底有异样的酸痛感。
回到家已经接近十点。一进门就可以看见老娘准备秋后算帐的脸孔。
“吃过饭了没?成天没心没肺的,就知道往外跑。有个姓吕的女生一直打来找你。”
“谁?”
“谁知道啊?问她也不说全名,就说是你的同学,还一直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老实说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在昏暗的灯光下,老妈的脸孔看起来有点吓人。
“拜托我哪那么闲啊”“我看你是闲得要发霉了你”才想摆脱老妈进了房间,电话就逼债似地猛响了起来。
“看吧!准是那个女生。你给我好好检讨,别给我惹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回来。”
“妈”
“你快接电话吧你。”老妈大概念够了,转身回她房间去了。
我懒洋洋地接起电话,立刻可以感到吕又萍明亮又有点咄咄逼人的声音:
“我找宋昱豪。”
老实说。听到吕又萍的声音,心里有点痒痒的。当然是那种舒服的痒法。因为我想到她那张明亮甜美的脸孔。美女就是美女。就算隔着听筒,我彷佛可以感觉到她香甜的气息。真是的,搞得人家小心肝噗通噗通地跳
不行不行不行。我已经有沈荷了不是吗?
但是,为什么我的心是这样上下不安?
沈荷会是我的吗?
“你去哪花到现在啊?”
“你怎么听起来像是找老公的?”我想起之前跟小毛那伙人的对话,突然有点心动的感觉。吕又萍真的喜欢我?
“你吃我豆腐!”
“那也是你送上门来的豆腐啊!不吃白不吃”
“啕你好讨厌喔”
“过奖过奖。”
不知怎地,跟吕又萍说了好些有的没的废话。人总是有觉得寂寞的时候吧,冰冷的沈荷,我想起她的表情,把听筒抓得更紧了些。
“不跟你废话,我是来问你正事的。”
“哦?”“就是班游啊,你到底去是不去?”
“有那么重要吗?为了这事害我老妈以为我把你肚子搞大了勒!”
“啥拜托喔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听到她爽朗的笑声,突然有一种宽心的感觉。除了有点过份自信之外,她落落大方的态度倒是挺不赖的。
“喂为什么你总是要闪烁其辞,你就明白跟我说你到底去不去嘛!我可是真的要统计人数!”
“喔原来是尽责的副班代害我还以为是被你看上了勒!”
“唉唉唉你真的很烦,到底去不去?”
“好啦但是我可以问一下啊!我去是不是表示要载你啊?”
“喔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那真是不好意思啦!并不用!”
“啊?”我觉得好像被人家用棒槌重重打了下,不,我就是个棒槌。
“这样你可以不用担心啦!”
“啊不是啦!”
“那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沈荷也要去喔”
又是沈荷。我突然有点恼火。
“去!”
“确定?就这样说定罗!”
“嗯。”“好啦总算搞定啦!姑娘要休息去了拜罗!”
“拜。”
她挂电话挂得那么干脆,真是枉费我老妈担心那一场。唉,枉费我刚刚蠢蠢欲动的小心肝。
我走进浴室,对着镜子里的那个棒槌发呆。
很久没有好好检视一下自己的睑孔。
“你呀少做春秋大梦吧!没有人会喜欢你这棒槌啦!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小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冷冷送上一句,真是一针见血。
电话声蓦地响起。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妈的,准是那个吕又萍又忘了说些什么。
“喂找哪位?”我没好气地拿起听筒。
“宋昱豪在吗?”我全身的血液瞬间仿佛凝结般。那声音,是沈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