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方土地肥沃,多有鱼米,国力强盛导致了民风奢靡,男子多佩玉,女子多戴金,由此令得打造首饰的铺子比比皆是,莫问自镇子中央寻到了一家,与之说明来意,老金匠听完不由得愣了,他活了五十多年,还没见到要用黄金打造拂尘的顾客。
莫问见他迟疑,便多加赏钱,自古以来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俗人鲜有可抗拒金银诱惑者,这老金匠自然也不例外,立刻接下来生意。
金银铺子有自己的行规,一旦起炉,都在正屋,请顾客在旁喝茶监督,随时指点如何修改。此外在打造的时候铺子的大门都是开着的,此举有两个用意,一是炫耀手艺高超,多有生意。二是由过往行人辅助监督,彻底免去打造过程中偷金换银的嫌疑。
国人多爱看热闹,寻常人家打造首饰,他们都会驻足观瞧,如此奇怪而阔气的事情自然引得众人驻足,人数再多就是踮足,很快,镇上的乡人都知道了金银铺在为道士打造黄金拂尘。
黄金质地很软,融化很是容易,很快便打好了拂尘手柄,随后进入繁琐的拉丝编绕,这是一项非常精细的工艺,需要将黄金拉成与发丝相似的金丝,再多股缠绕形成金线,莫问之所以如此要求,为的是让世人一眼便知这拂尘内外皆是真金,而非金玉其外,铜铁其中。
由于工艺繁琐,当日并未完工,金匠将所有完工与未完工的黄金装入木碗放入水秤,不多不少,盈水还是三杯。
待得太阳西下,二人带着黄金和一肚子的茶水离开金银铺子回返客栈。
“老爷,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老五捧着木盒开口问道,为了防止未完工的金银走形,金匠给了二人一只木盒盛放黄金。
“昨夜四更它便开始发狂,只是家人一直遮掩而未传扬出来,孔子云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父亲出了丑,儿子自然会设法掩盖,这也是你们所说的家丑不可外扬。”莫问笑道。
老五闻言心中大定,只要跟着莫问,什么事情都不要担心。
回到客栈,吃过晚饭,二人回房休息,老五早早睡去,莫问一直在打坐练气。
初更,二更,三更,三更过后,莫问听到客栈外的街道上传来了脚步声,随即就是攀附木墙的声音,二人先前张扬的举动无疑招来了贼人。
莫问自然知道来者是贼,但他并未亮灯,而是面带微笑躺卧了下来,他等的就是贼。
此时的窗户多向外开,在两扇窗户中间部位有一木条别拦,来人自外部挑开木条,蹑手蹑脚的自窗外跳了进来,抹黑四处找寻。
“大胆蟊贼,胆敢入室行窃!”莫问眼见时机成熟,陡然凝气高喊。
此时夜深人静,莫问这声高喊又是凝气而发,声音极为高亢,于静夜之中传出老远。
老五闻声最先惊醒,他在夜色之中可以视物,翻身而起便将那入室的贼人打趴在地,那贼人约莫四十上下,长的着实魁梧,被老五打倒之后自身后抽出菜刀想要伤他,老五闪身躲开,操起孝棒当头一棍,直接将贼人打了个七荤八素,只有哼唧之力,毫无还手之能。
客栈招贼,店主最先来问,秉灯一看,立刻认出了贼人,“这是镇上的屠夫,平日里手脚便不老实。”
“如此歹人,自当送官惩戒,店家,你前方带路。”莫问冲那店主说道。
店主闻言立刻召集伙计提着风灯押着贼人前往公所,住客身带巨资在他的店中招了贼,万一少上一些他可担当不起,还是报官最为妥当。
“老爷,这是小事儿,咱去干啥呀。”老五抱着木箱连打哈欠。
莫问闻言无奈的看了老五一眼,没有接话。
且不管贼人有无得逞,他妄图偷盗数百两黄金就是大罪,故此到了公所之所,差人立刻前去叫喊此间官吏,没过多久,一身穿皂衣的官员便来到了公所,坐堂开审。
这官员说话时一直侧脸对人,此时灯光不明,他人便看不详细,但莫问看了个真切,此人左脸有着数道抓痕,且精神很是不振。
莫问为失主,率先开口,“贫道云游四方,治病救人,抓鬼降妖得了五百两黄金的香火钱,途经此地便在镇上金铺打造黄金拂尘,这贼人定是听到风声才生出了歹心。”
这种偷盗的事情本来就不难审,更何况贼人又是惯犯,片刻过后便落了罪,莫问也不多留,道声稽首,转身就走。
莫问走的很干脆,就在其即将迈出公所大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官员的声音,“道长请留步。”
莫问闻声长出了一口粗气,他等的就是这声挽留,时至此刻,原本纠结无比的事情终于彻底顺畅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