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
天承朝的中枢位于前太原知府衙门的一处四合院,新朝草创,一切从简。虽然屋顶上的麦草换成了制造司所烧制的青瓦,不至于大风一起,便卷起三层茅。但屋中的摆设却十分简陋,只一张长得惊人的炕,炕上搭着几条矮几。
现在是秋末,火炕暂时还用不上,但天承朝的宰相们还是习惯盘膝坐在炕上拉些家常。
已经是九月上旬,天气热得厉害,又是一连两个月没下雨。新任政事堂掌印,天承朝首席宰辅吴敏掏出张汗巾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听着院中大树上如雨的鸣蝉,回忆了一下,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接连的大旱让人揪心,听张孝纯说,秋收已经接近尾声,地里的收场大概只有往年的三成,留下种子粮,根本就没剩几个。看样子,天承朝再不找出路,财政危机已不可避免。
做为帝国的首辅,这种统合各方资源,到处裱糊,拾遗补缺的工作自然是他的本分。可想了半天,吴敏想不出好的办法来解决即将到来的饥荒。
虽然这个工作干得头疼,但他心中还是极高兴的。来太原已经快三个月了,精神也好起来,身体也壮实了许多。
吴敏还记得自己被杨华引着去晋见天承帝的时候,皇帝浑身哆嗦的样子。靖康初年,吴敏的做事风格是非常强硬的,加上又是赵楷的死对头。现在,天承帝和吴敏仇人相见,自然是分外眼红。
不过,看得出来,皇帝也拿杨华没任何办法。杨华说一,他不敢说二。吴敏当这个宰相他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同意。
进了政事堂之后,吴敏干起工作来自然是如鱼得水。在政事堂中,张孝纯以前不过是一个知府,虽然能力不错,但眼光格局太小,处理起政务来还略显毛躁;至于王孝迪,他早被靖康年来的血雨腥风式的政治斗争给吓坏了,根本就不理事,安心在政事堂中做一个摆设,一遇到事,只说“知道了,转给吴相审核吧!”;而对于天承帝地心腹赵明诚,吴敏内心是异常鄙夷的。这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老派文人,成天只知道玩骨董,谈风月,政治上却是个白痴。
所以。政事堂地一应事务都由他一肩挑了。累得他常常眼冒金星。
不过。大权在握真地很好。吴敏很享受这样地感觉。
“外面地蝉叫得很吵呀!”一直闭目练气王孝迪说:“直闹得人心烦意乱。我觉得应该找人把这些知了都沾了去。”
赵明诚正在临卫夫人地字。闻言放下手中地笔笑道:“王相。你老人家也算是个修行人。养气工夫一流。怎么就这么不经吵?”
王孝迪呵呵一笑:“穷出来地毛病啊。赵相公。我家中有二十多口人张嘴吃饭。全靠着我这点微薄地薪俸。现在天承朝地俸禄又低。我是快扛不住了。你老哥哥可好。娶了个有钱女人。日子过得可滋润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叹息一声:“我这次来太原走得匆忙。东京偌大家业尽毁于兵火。可叹呀。可惜呀!”
赵明诚本是济南府人。家资雄厚。日常还收集骨董。这次李清照来太原与他团聚。行囊充实。因此。赵相公地日子比一众穷得叮当乱响地朝臣好太多了。
赵明诚一笑:“王相这话说得,我天承朝草创,一切从简,日子清苦也也属正常”
王孝迪:“不说了,等下就去你府上吃酒,你这么有钱,自然要大吃特吃。呵呵,话说,夫人的才艺那是相当地出众,昨夜在你府上聚会,贵夫人一:怨王孙,当真是令人叹服啊!”说到这里,王孝迪以手指轻敲桌面,哼唱道:“湖上风来波浩渺,秋已暮、红稀香少。水光山色与人亲,说不尽、无穷好。莲子已成荷叶老,青露洗、苹花汀草。眠沙鸥鹭不回头,似也恨、人归早。”
听到他的歌声,吴敏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中枢议政之处,这两个参知政事的相公居然大谈风月,成何体统?
赵明诚却甚是得意:“王相公谬赞了,雕虫小技尔。”
“说起虫子,我倒想起一事。”王孝迪抚须微笑:“我听人说杨华那里的知了也叫得厉害,实在是耐受不住。便命人在竹竿上沾了松香守在树下,见一个粘一个。“
“这法子也不错,要不我们也命人这么办。”赵相公连连点头。
“那却不行。”王孝迪此言一出,见赵明诚一脸地疑惑,得意地解释说:“杨将军命人粘知了,派的是军统司的得力干将。听说,他有意让这批人马另成一个体系,名字已经取好,叫什么‘粘杆处’,主要职责是稽查朝中的贪腐官员,
也要弄一个粘杆处吗?”
在一旁边侍侯的几个政事堂小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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