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再从容出城。”
梁云龙一笑:“侯爷妙计。”
众人都竖起耳朵听出去,城中已经彻底乱了。到处都是士兵兵器碰击的声音,到处都是厮杀声和呐喊声。一丛有一丛火光艳腾腾升,把黑夜照成微黄的琥珀色。
“好了,废话少说,忙了这半夜,弄点吃的来。”
“对,先弄点吃的要紧。”众人都大声笑了起来。
很快,有士兵从厨房里寻了两坛美酒,和一笼白饭。只可惜没有菜,厨房里只挂了一条牛腿。
杨华看了那条牛腿,也不多说,提起刀子在最肥嫩的部分割了一大块,放进嘴里大口地嚼着:“好滋味,有酒有肉,有焰火,这一夜倒过得不寂寞。”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汁液流进喉咙,酣畅而淋漓。
“为侯爷祝捷!”众人都同时举起酒碗大声咆哮。
杨华也不着急,一边吃着生肉,一边喝着烈酒,就那么镇定地坐在赵构地大元帅府行辕,等着天明。
这一晚,对相州来说注定是一个恐怖之夜,倒处都是“河东军反了”的惊呼,到处都是乱军在相互砍杀。不但刘光世和孔彦舟,连驻扎在城外的张俊部也炸营了。上万人在城里城外一通乱,队伍彻底失去了编制。乱军不但相互看杀,还到处抢劫和放火。
城中地混乱持续了十多个时辰,直到后来宗泽军开进城来,这才将局势稳住。但已经有超过两百河北军死于混乱,还有两千多人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百河东骑兵。
外面如飓风过境,而制造起这场风暴的河东军骑兵则坐在风暴地中心,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与君等醉饮沙场,笑谈兵戈,痛快!”眼看着天已经蒙蒙亮,外面的混乱稍好一些。杨华站起身来,将手中地大碗摔在地上:“走,我带你们回家!”
“回家!”一百骑兵同时站起来,将手中的碗摔在地上,呼啸一声冲出大厅,翻身上马。
等手下地士兵冲出去,杨华这才慢满站起身来,伸脚踢了踢桌下:“我要走了,汪大人,你在桌下躲了一夜,滋味如何?”
汪伯彦已经冻得快要僵了,他抖瑟着身体:“茂先真天神转世也,可冻死我了!”说着话就要爬出来。
杨华微笑着将他按了下去,小声说:“别出来,你我都是老朋友了,我也不忍心杀你,这才让你在下面躲了一晚。我手下的士卒都杀发了性,真看到你,只怕我也拦不住,别伤了你才好!”“是是是,我不出来。”汪知府一脸发青,忙又将身体缩了回去。
杨华用脚踩了踩他的胳膊,不坏好意地看着汪知府:“不过,大人啊,若我就这么放了你,你见了赵构小儿,也没办法交代。别人都跑了,偏偏你一个人毫发无损地在大元帅府呆了一夜,若是有人在赵构耳边进一句谗言,只怕大人你要吃不了兜着走。你我都是老朋友了,若那赵构小儿将来登基称帝,你老兄的仕途也走到尽头了。”
“的确是。”汪大人有些发呆:“这可如何是好?”
“好办啊!”杨华突然抽出横刀。
汪大人大惊“茂先,你可是要杀我吗?”
“不不不,你想哪里去了,我在你肩膀上留个记号,也好让你向赵构有所交代。放心吧,不过是一点皮外伤不疼的。”说着,也不理汪伯彦的哀求,望他胳膊上猛力一刺。
汪知府一声惨叫,晕厥过去。
杨华摇头叹息:“胆子真小,这就被吓晕了,杨华虽然蛮横,却不杀朋友。”他从汪知府身上撕下一块布片,沾了血在一面雪白的粉墙上歪七歪八地写下一行大字:“河东杨华到此一游!”
“走了!”扔掉布片,杨华拍了排手,走出大厅,猛地跃上战马:“方向,正西!”
一百骑兵轰隆着冲了出去,转眼就穿过了半个相州城,出了西门,朝太行山的方向冲去。
“侯爷,回河东之后我该怎么办?”刚出城门,还没等喘一口气,杨志便问。
杨华冷冷一笑:“还能怎么样,他赵构要称帝,我也可以另立一个皇帝。赵楷不是还在我手中吗?若论起正溯来郓王才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
杨志一笑:“正该如此,若这样,我等也有个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