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就只会笑!气死她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还板着个脸的,现在怎么成天笑不停?“老娘我才没喜欢啊!”才抬头,就被他拥进怀中,那让她愕然,并下意识想挣脱。
“知道吗,才去苏州半个口月,我竟然会想你”他的声音,经过他厚实的胸,传到于阳耳朵里时,已成沉沉的震撼。他想她?这这这听了,停止挣动,此刻换成她的心,狂跳。
“的菜!”
菜?他的马后炮,让她狂跳的心,骤然停了。
“但是”
但是?猛然,她的心又复活了,只是跳得很慢,一抽一抽地、小心翼翼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只是很久,他似乎只顾着沉默,最后按捺不住,她抬脸吼道:“喂!你的屁到底要不要一次放完?如果不说就放开我,要不然小心老娘我赏你个十八刀哇!”她最讨厌人家吊她胃口了!
只是,她的咆哮虽然虐待着他的耳朵,但她气得生红的唇,却让他情不自禁。
“嘘﹗”
“嘘?”居然还嘘她?然就当她学他蹶起唇的同时,翟天虹的脸就这么倾下。他吻住她聒噪的嘴,并舐着她柔软的唇瓣,最后,还啃了好大一口。
“喔!做啥?”原本呈现呆滞状的于阳吃痛,她哼了一声,岂料翟天虹竟趁隙又欺了上去。顿时,于阳只觉一股热气从头到脚地冲刷着,而当翟天虹终于肯放开的同时,她却已软了腿坐上了地板。
也蹲下来,霍天虹摸上她呆呆的脸,说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离开不过十几天,我居然没你的菜就吃不下饭,本来我以为是想念你的手艺,但是刚刚却发现,其实我想念你的人比你的菜更多一点,这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恍惚地看着他,她的脑袋轰轰作响。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很怕以后被你砍好玩的。”不觉,他的脸再度向她靠近。
“啪”地一声,于阳将手打上自己的嘴巴。“唔唔唔!”
“别摀着嘴巴骂人。”企图将她遮着嘴的手抓下,孰料于阳一下子由地上弹跳起来,且往后倒退了两三步。
“我我不是在骂你,我只是只是”只是难为情啦!转过身,她又开步跑。
“于阳﹗不是那”边,灶房该往这一边。一看她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钻,不帮她指个方向,等一下她可能一脚踏进池塘里了都不晓得。翟天虹站了起来,望着那提着裙襬狂奔的身影,笑意不觉又爬上了他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吻她?那个姑娘长得既不美,又一身土气,哪一点比得上她了?
长廊这端,有着疾走的两人,她们才看完不该看到的一幕。
“小姐,刚刚”
“什么?”要不是随身的丫环喊了金嫮儿,她可能还要失神好久。她盯住也看到同样一幕的丫环。“刚刚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就是未来的姑爷他”
“什么都没有!如果你给我到处宣扬,我就不饶你!”也许,这宅子里有很多人晓得她和翟天虹并不亲密,但起码也很多人知道,他和她是自小指腹为婚,所以刚刚那一幕,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若传出去,教她一个堂堂知府千金面子往哪儿搁?金嫮儿妒意厂心,金莲小脚因为走得过坑邙生疼,可却不见她喊痛。
低着头,丫环摸摸鼻子自认倒霉,虽晓得她家小姐表面端秀,骨子却极易生妒,但她可也不想自己的主子不欢心的。“那小姐,您还要找姑爷吗?”
“要找我刚刚不找了?”手里捏着那条她亲手精绣、原本想送给翟天虹的丝帕,她斥责着,亦思忖着。可再走上一段,条忽,她停步,且回头看向前一刻走过的路。“刚刚你听到了吗?”
闻言,低下头。“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你﹖啧!”气得跺地。灶房,她刚刚听到翟天虹喊了灶房,还有上一回听到这府上的婢女说的,那姑娘走路还抱着个大锅大杓,想必她人应该和灶房脱不了干系。
“小姐,您要去哪儿呀?”丫环对住那不吭一声就往来时路走的金嫮儿喊道。
“书香就往书房里找,屎臭当然就往粪坑里挖去!”
“于阳,菜烧焦了!”小厨娘嚷道。
“喔”他竟然咬她的嘴?她的嘴又不是拿来吃的。以前她的嘴巴也被鸡给啄过,虽然一样痛,可是被鸡啄的时候,她就不会有快要死掉的感觉。为什么?
“娃儿!菜烧焦啦!快点翻哪!”老厨娘喊。
“翻”仍陷在迷思里。
“姑娘!你在做什么!着火了、着火了!”另一名厨娘跳脚。
“着火”手里的动作快不过炉底的大火,青菜瞬间成了黑菜,一缕焦烟灌进了她的鼻,这才唤醒了她的意识。“啊!死啦,”抄来一旁的锅盖,她对着起火的锅就是一掩,忙了好一会儿,终于灭了锅里的火。
“娃儿,你究竟怎么搞的?刚刚不是这样的呀,”老厨娘抱怨。眼前这些菜,可是跟菜贩子精挑细选来的,居然让她一个发呆就给毁了。
“我对不起。”看着锅里废了的菜,于阳竟是久久说不出话来。这是自她学会炒菜之后,第一次将叶烧坏。她对不起这些菜。“大娘,这些菜我赔你。要不,我再帮你炒一盘好了。”
“不用不用了,再炒也没时间了,就方才你完成的那些,应该就够老爷吃了。”
“啥?您说这些是您家老爷要吃的?一个人早膳怎可能吃得了五大盘菜、两大碗汤呀?更何况他还是个老头子!不成不成,他一定吃不完,吃不完丢掉比我炒坏了能丢给花草施肥更浪费的。大娘,我看您还是先夹一些起来,你们三个吃不完,我还可以分一点给别人吃。”翟天虹一定喜欢的。说罢,立即想动手,可是却让三名厨娘抓手抓脚带到了灶房门前。
“不可以,你这些菜,连我这个当了一辈子厨娘的人都觉得好吃,不整盘送到那刁嘴的死老头子面前呃是老爷的面前吃吃怎成?这里没事了,刚刚你被大少爷拖出去骂,心情一定不好才会把菜给烧坏,去散心喔,乖﹗”老厨娘将于阳推出门外,还奉送了她一个小厨娘。
“大娘,你说啥呀﹖我哪被人骂了?”又想进门,可是却被小厨娘拉着往它处走。
“于阳,嬷嬷们忙,你跟我到那一头去喔。”如果那些菜被顺利送到老爷面前,那她和嬷嬷们应该可以保得住饭碗了。至少,她不用每次都被骂得狗血淋头。小厨娘拉着于阳远离灶房,这才松了口气。
可于阳却不解地问:“你们真的好奇怪,明明晓得自己做的菜会被糟蹋,可是还是拼命地做,要我,才不干咧﹗”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和嬷嬷都有一家子老小要养,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我家老爷,很多人都说他根本是中了邪,才会啥东西都吃不下,吃了最好的也嫌坏。”
“中邪?”好怪的说法。“对了,还有你跟嬷嬷说我被谁骂?我没被人骂呀,谁又是大少爷?”
“大少爷?你不知道吗﹖把你拉出去的那个人就是呀!”
“啥?你说翟天虹?这怎么可能?他只是这府邸的护院打手啊。”
“啊!你还连名带姓地喊?你既然知道他姓翟,怎么会不晓得这翟府就是他家?虽然他好久没回来,但却是千真万确是这府邸的少主人!”
“嗄?”难道那大门上的木匾写的真是翟府?可明明他说他不住这里的呀!
“好了好了,不同你说这么多,总之下回再遇上大少爷,记得别妄口。还有,你晚点还会过来灶房吧?”她的手艺看来真不是她和嬷嬷们比得上的,有她在,她们至少可以安心。
“喔。”于阳随便应了声,而小厨娘瞧她有反应,就也放了心回灶房,留下她一个。
翟府?翟天虹?很久没回来的少主人?欸,这究竟怎搞的?还是得问问他,可是这宅子又实在大,啧!考虑好久,于阳只好先回杂物房,只是她却没料到屋子里已有人等着了。
“爷?”看见老人,她心底一阵惊喜。“您怎么来的?我还以为这次您一定找不到我了。”
开心地迎了上去,可老人竟没给好脸色,劈头就是一句:
“你烧坏了菜?”
烧坏菜?是呀,她怎忘了爷在意她菜烧得好坏比在意她这个孙女好不好更甚的。“爷,我不是故意的。”
“没什么故不故意,烧坏就是烧坏了,现在的你不该犯这种错,辩解也没用。”
“可是”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在烧菜的时候想着翟天虹,实在是他
“做菜的时候你脑子想什么,我不想知道。”
好吧,既然烧坏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咚地,她跪了下来,两只手抵着地、额也抵着地。只是,她做出这连贯的惩罚动作,老人却不动声色,是以她伸出一只手,指着一旁的挂柜说:“灶落在那儿,布揭开就是了。我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又怕积灰尘,所以就先供在那里了。”
以往,她要烧坏菜,爷爷都会要她向灶君道歉,像这样跪,有时还可以跪上半天一天。呵,不过也奇怪,离开爷不过也一个月,她居然会思念爷的那一根细竹,看来,她还真是讨打的。额抵着地,她的嘴巴因为开心而笑咧着。只是,等着等着,并不见老人将牌位拿到她面前,是以,她偷偷抬眼瞄了下。
“咦?”奇怪的是老人就只是那么站着,他静静地看她,一句话也没再说。“爷,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您的脸色好难看啊!”见状,于阳跳了起来。只是她搀向老人,那伸出的手却只捞到一缕空气。这?她发昏了是不?怎么会突然觉得爷变透明了。她眨眨眼,而眼前也恢复正常。
真是,她的爷不过是脸色难看了点,应该是从苏州到杭州,长途劳累才这样的吧!
老人未加回应,他抬眸望向着屋外,眼神顿显悠远,并说了:“是舍利托生,竹林里她放我一回,下回可能就躲不过。于月呀,我恐怕再待也不久了。”
再待不久?这这跟以前老挂在嘴边的死不瞑目有什么不同呀?
“爷,您到底怎么了?什么叫再待也不久?”老人举止怪异,于阳难免心慌,可极笨的她又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所以也只能无措地看向外头。然,她这一看,却意外发现屋外有点騒动。远远,她看见两道背影,是两名女子,她们好似才从屋外跑开。“喂!你们是谁?等等!”
也跑出屋外,于阳原想跟上去,但突来的一陈锥心感,却让她停下了脚步。这这是什么感觉?惊讶吗?还是伤心?
她只能抱住心坎,怀着疑问,并楞瞪着那背影消失在远处。
而那头,使劲全力奔离小屋的金嫮儿,终于忍不住脚痛,扑倒在地。
“小姐!您没事吧?”她随身的丫环惊叫,连忙搀起。
“我没事,你别嚷嚷。她她跟上来了吗?”频频往后望,拐着腿,继续走。
“没有、没有,幸好我们跑得快,要不然也像她一样鬼上身,那就惨了!”刚刚,她和她家小姐原本是想去找那个土姑娘问个仔细的,哪晓得从灶房跟她到小屋,却看到她不但一个人自言自语,还手舞足蹈的。真是吓死人了!
丫环满心愕然,所以也没空去注意走在前头的人早已一脸青白。
是她吗?她还活着吗?可她要是活着,又怎和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不过,那要真不是她,自己又怎会出现那种心灵相通的感觉,惊讶、伤心共尝,就跟十几年前她还在的时候一样呢?金嫮儿手搞着胸口,情绪复杂到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