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禄抬头一看,那人正是姜冏,心中一喜。正欲说话,姜冏迈步抢上前去,拔出湛泸剑将他护住,道:“军师先走,如此鼠辈我来当之!”
贾仁禄不急回答,忙使出吃奶地力气,窜到了卢柴棒面前,一解缰绳,飞身上马,对彭允、姜冏说道:“我先闪了,各自保重,后会有期。”卢柴棒不待他扬鞭,迈开四蹄,绝尘而去。
张任眼看贾仁禄已是自己囊中之物,却被一位无名男子给搅了局,勃然大怒,拔剑上前,挺剑便往他肩头削去。
原来那日在客栈姜冏听得有人要抓贾仁禄,大吃一惊,便即赶到贾仁禄的房间,欲加以护卫,到时却发现贾仁禄早已不在。便在此时川兵闯进屋来,将他围住,好在他功夫了得又有湛泸剑在手,十分轻松的便杀的那些追兵哭爹唤娘,寻子觅爷,狼狈奔窜。
突出重围之后,姜冏遇到了僮仆姜庆,便命姜庆跟着严松速往长安报信。而他则留下来寻访贾仁禄下落,好加以护卫。他在阆中城中闲逛了半日,听得小道消息说贾仁禄已折回梓潼,便即赶了过来,路经这个小镇时,又听说有人发现贾福形踪,便即在小镇中四下寻访。其实他的听得那些不过是吃饱撑着没事干的好事之徒散步流言,而他和张任却都信以为真,竟因此找到了贾仁禄,可见假消息也不一定都是不好的。
姜冏是姜维之父,历史上姜维虽自幼丧父,但好歹也是练着他父亲留给他的祖传神功长大的。这姜维的武艺可是连赵云都佩服的,姜冏是他的父亲,和他的练得是同种神功,这功夫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姜冏见张任一剑劈来,微微冷笑,不慌不忙,随手挥剑一格。张任猛觉手下一轻,长剑已被湛泸剑从中削断。张任哪曾料到这柄看上去黑漆漆地长剑竟削铁如泥,不禁吐了吐舌头,向后退了一步。
姜冏也不追击,冷笑道:“我有一言不知阁下肯听否?”
张任从他那看似不经意间挥出的一剑,便已知他身手了得。便是没有宝剑,自己一时之间也难以取胜,不由心生敬重之意,道:“有话请讲。”
姜冏挺剑傲立,道:“贾军师义助刘益州平定叛乱,对刘益州实有大恩,而刘益州却以好成仇,派兵围堵,欲置之于死地也后快。如此倒行逆施,以禽兽何异?还请阁下转告刘益州,请他收回乱命,放贾军师回转长安。”
张任闻言气得面皮紫胀,却又惧怕他手中宝剑,不敢上前。只得瞪了他一眼,哼地一声,带着手下兵卒怏怏收队。姜冏赶上前去,救起彭允,带着他悄然离去,往寻贾仁禄去了。
贾仁禄策马出了镇子,难免又慌不择路,风声鹤唳,行出里许,回过头去,见四下无人追来,这才放心。来时的路上他已打听清楚了,这从梓潼到南中世人常走的路有两条,一条是过绵竹经成都往南直达建宁,另一条是由梓潼小道经江州再由江州走小道至建宁。其时贾仁禄已是惊弓之鸟,打死也不敢再混一次绵竹关了,于是便决定走小路。
好在他曾到过梓潼,稍知东西南北,当下辩明方向折向东南而行,到得一个市镇之后,便问明了路径,继续取路东南,于山间小道里流窜了半日,次日一早便溜到了广汉。他依然不敢进城,在城外找了一座小市镇歇下,住了半日,到了晚间他便从客栈里窜将出来,蹑手蹑脚地踱到马厩,手搭凉棚,左右探看一番,像偷马贼一般悄无声息地解下自己的爱马卢柴棒,飞身上马,扬长而去,消失在暗夜之中。
由于他跑路之时都是深更半夜,那些拦路劫匪其时早已躲在山寨之中搂着美女睡大觉,也就无人来觊觎他的财物。如此夜行晓宿,行了两三日,倒也太平无事。
这日辰时,他于马上奔了一夜,已是十分的困倦。大脑壳一点点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任由卢柴棒带着他在山野林地之间到处乱走。也不知过了多久,贾仁禄正在马上打盹,忽觉眼前一亮,大吃一惊,睁开眼来一看,只见他身处于一座小丘之上,小丘西南山坳之中火光冲天,黑烟腾起,显是一座小村落突遭火厄,火势蔓延,烧得十分的猛烈。
贾仁禄手搭凉棚,远远看去,发现火光燃起之处,正是自己必经之路。不禁长眉一轩,硬着头皮,策马前行。卢柴棒脚程颇快,虽在深山老林之间,穿行的也十分的迅速。贾仁禄可不想被烤成红烧肉,给山里的狼打牙祭,是以刻意放慢了速度,过了近半个时辰,这才到奔到了那个因得罪了火神祝融而被点着了的村落。他见火势未消,便又在远处兴高彩烈地观看了许久,待那村子已被大火烧得焦黑,火光不着,烟雾尽消,这才沿着村中小路,策马进村。
进得村来,四下一看,触目惊心,只见地上死尸杂乱无章,有的被火烧得焦如黑炭,有的被箭射成了马蜂之窝,有的被刀斩成了狗肉之酱。有的肠子被人挑了出来,有的心肝被人剖了出去。总而言之,他们死法虽然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他们都穿着百姓的服色且都没有了项上人头。
贾仁禄看着这一具具极其恶心的尸体,饶是他见过了且末大火之后的惨状也是忍受不住,哇地一声,将他昨日傍晚进的晚膳都给交待了出来。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地近江州,难道是赵韪军所为?赵韪不是死了么?那又是谁呢?难道是土匪?唉!死的全是百姓,可怜啊!”正思索到底是谁如此残忍狠辣之时,忽地从左首断墙边上闪出一个人来。贾仁禄下意识的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钱你拿去好了,命还是给我留着吧。”
那人似对不他的话充耳不闻,不住长吁短叹。贾仁禄见他二十来岁年纪,样貌堂堂,仪表不俗,即不像是个劫财的也不像是个劫色的,登觉放心,拍了拍胸口,问道:“请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那青年这才回过神来,道:“我姓邓名芝字伯苗,听闻巴西太守庞羲好士,便欲前往投奔。”
贾仁禄闻言之后乐得个嘴歪歪,心道:“这大衰神总算是走了,狗屎运又回来了,这下可算是捡到宝了。”想到此便道:“原来是邓兄弟,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实慰平生。”
邓芝此时籍籍无名,郁郁不得志,曾投过刘表,却因没有门路,徘徊了三个月,连刘表的面都没见上。从刘表那里出来后,他便想去投刘备,又怕无人荐引,刘备会向刘表一样不给他面子,让他吃闭门羹。就在他不知该给谁卖命之时,却听闻巴西太守庞羲好士,便从荆州入蜀来投庞羲。
邓芝闻言莫明其妙,心道:“我在刘表那里,说出名字来,一个个不是嗤之以鼻,便是不屑一顾,连声久仰都懒得说。没想到此人竟对我以兄弟相称,且语出至诚,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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