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经过这两次战役,苗沛霖和张乐行都学精了,不敢直面清军,只是一味固守。陈玉成见状,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只好自己硬着头皮担起了主力任务。在其后的五场战役中,陈玉成从安庆带出来的五万残余长毛又死伤了三万,最终陈玉成也被打的不敢露头。
同治二年四月,僧格林沁和文祥率领二十余万大军,再加上袁甲三的十万大军共计三十万人马,对盘踞在通许县城的陈玉成发起了攻击。陈玉成苦战十余日,损失惨重。盘踞在杞县的张乐行连派四次援军都被清军拦住,被打的调头回城。
陈玉成看到事不可为,在一天月黑风高的晚上,率领大军向外突围。打了一夜,直到天亮陈玉成才侥幸带着一百多人狼狈逃出。
逃出之后,陈玉成连夜着残兵败将跑到尉氏县投奔驻扎在此处的苗沛霖。
尉氏县,县衙。
苗沛霖端坐在大椅之上,对外面走进来的陈玉成一伙无动于衷。
“苗沛霖,你好大的架子,英王爷亲自到此,你不出城迎接也就罢了,但是进了你这大堂,你怎地竟然连动都不动呢?”说话的是太平天国‘导王’陈仕容。
陈仕容在天平天国三千位王爷中排行在三百多名,也算是一位颇具实权的王爷了。他的脾气火爆,进来一瞧,看见苗沛霖老神在在的端坐不动,有些发怒,不禁喝斥道。
苗沛霖闻言,既不动怒也不道歉,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狼狈不堪的陈玉成。
“苗先生,现在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不要心生妄想!”‘从王’陈德隆看出了苗头不对,不禁出言提醒道。
苗沛霖三次反清,也三次反了太平天国,此人反复无常,就是一个吕布式的人物。现在他要是动了将陈玉成抓获,送到僧格林沁大营中的想法,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苗先生应该有自知之明,您应该知道,清妖绝容不下苗先生!”陈玉成也带着微笑说到。
苗沛霖是秀才出身,不喜欢别人叫他“苗帅”只喜欢人家称呼他为“先生”
苗沛霖语气沉重的说到:“英王爷,您也是明白人。现在您就带了一百多人跑了出来,以后这仗可怎么打?难道让我自己带着这点人去和僧格林沁死磕吗?或者指望着那帮捻子能打过僧格林沁?哎!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投靠朝廷是唯一的出路啊!”陈玉成闻言,眉头不禁一跳,心中也是冰凉,但是他仍然强自镇定,沉声劝道:“清妖绝容不下你,我要是今天死了,你也绝活不过明年的今天!还望先生三思!”
苗沛霖摇了摇头,叹气道:“哎!这个道理我也明白。虽然投降朝廷早晚也是死路一条,但我要是顽抗到底,恐怕连下个月都活不到!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用英王爷您的脑袋为我多换几天活路!”
话说到这,陈玉成、陈仕容、陈德隆都知道苗沛霖决心已下,绝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三人在同一时刻将手放到了腰间,准备拔出佩刀,冲杀出去。这三人自恃武艺高强,只要杀出县衙,他们就有把握冲出城去。
苗沛霖见状,不禁高声喝道:“此时不动,还待何时!”
话音刚落,衙门外面就冲进四五十个刀斧手,直奔陈玉成等人杀去。
陈玉成一把拔出腰刀,一边向前冲,一边高声怒骂:“狗贼,老子就是死,也要先杀了你!”
苗沛霖见状也不闪不避,依旧端坐,陈玉成往前冲了三四步,发觉不对,但是此刻已经晚了。苗沛霖身后站着的四个亲兵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大网,往前一扔,就将陈玉成罩住。
这张大网乃是钢丝捆成绳子之后编成的,任陈玉成拿刀如何砍劈,都无法伤其分毫。陈玉成从十五岁就在战场上厮杀,曾经第一个攻上武昌城头,也第一个攻上九江城头。一身武艺当真了的,若不是遇上这种无赖打法,而是真刀真枪的拼杀的话,等闲三五十条汉子都休想拿住他。
苗沛霖知道陈玉成的本事,所以才用下这等器具。
网住陈玉成,苗沛霖身后的四大亲兵迅速上前,准备将其摁住。这四大亲兵也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但是他们四个联手斗被网住的陈玉成都费了四五分钟,最终才将其制住,由此也可窥测出陈玉成的武艺之高。
片刻之后,陈仕容、陈德隆都被砍成肉泥。等候在衙门外面的一百多残兵也被突然冲出来的五百刀斧手全都剁了。
苗沛霖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被摁在地上的陈玉成面前说到:“英王爷,这次你可活到头了。有什么话要交代给兄弟吗?我能帮忙的肯定帮忙!”
陈玉成被压在地上,愤怒的叫道:“你就是一个无赖小人!墙头一根草,风吹两面倒;龙胜帮龙,虎胜帮虎,你将来连一贼名也落不着!史书上也只会标出‘小人’二字!哈哈!活成你这个样子,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老子死也死的爽快!”
太平天国和捻军都被朝廷称为贼,陈玉成被俘,他已经猜测出了太平天国的结局了。“胜者王侯,败者寇。”在陈玉成的猜想中,太平天国既然失败,肯定也会和嘉庆年间的白莲教一样,在史书上被扣上一顶反贼的帽子。
只不过,陈玉成认为,苗沛霖连“反贼”都不配当!仅一小人尔!
苗沛霖闻言,面色一冷,一挥手,对着侍卫们道:“带他下去!莫要让他死了!”
“是!”众亲兵闻令,拿起棍棒,对着陈玉成一顿猛砸,将陈玉成手骨都砸折了,才抢下陈玉成手中的刀,然后才将其连人带网的给抬了起来,放置到了稳妥之处,二十四个小时由专人看护,免得其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