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俞目的达到,红唇在昏暗中止不住缓缓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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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让朝中文武百官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的老皇帝,慢吞吞去上早朝。
文武百官心下自然不悦,但又只能将这份不悦压在心底。
老皇帝坐下后还忍不住打了打哈欠。
时间快速流逝。
老皇帝耐心听完底下所有文武百官要汇报的事后,命太监宣秦恬上殿,昨天晚上已经答应了水俞,自然不能反悔。
秦恬一步一步踏进朝殿,身形笔直,不亢不卑,从容不迫,就当自己是走进了一个“气氛庄严的晚会”,晚会在现代对他来说可是小菜一碟。
老皇帝这才看到水俞口中所说的人,就这么一眼看上去,倒确实还不错,很少有人在第一次进宫面圣的时候有他这份胆量与平静。
文武百官同样看着,实在不知道走进来这人是谁。
老皇帝随后让身边的太监宣布圣旨,不容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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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秦恬就一下子荣升为了十一皇子的太傅,按官职来讲可以算“官居一品”,虽然单单就这么一个身份拿出来说并没有什么实权可言,与以往做皇子太傅的手握重权的朝中元老不可同日而语。
下了朝后,由太监带领,秦恬就立即过去给北堂宇上课,对北堂宇传道授业。
一时间,秦恬在北堂国算是风生水起,背后又有贵妃撑腰,很快就成了北堂国的风云人物。
当南耀国的大队人马达到北堂国都城城楼下的时候,差不多已是半个月后了。
几名北堂国大臣奉命到城门口迎接,将夭华等几个主要人物迎进城,安排好住的地方先住下。其他人则安排在城外的驿馆中休息,城中没有这么大的地方可以一下子安排下这么几百号人。
热闹的街道上,奢华至极的马车缓缓驶进城。
前方,另一辆马车正好迎面驶来,车厢内坐着刚刚从宫内出来的秦恬。
两队人马很快越来越近,相遇后都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正闭目养神,养得好好的秦恬,顿时不由皱了皱眉,一边不悦地开口一边掀起车帘。
驾车的车夫连忙转头回道:“回秦太傅的话,对面那辆马车太大了,挡住了路,根本过不去,我们恐怕需要暂时靠到旁边去让一下了。”
秦恬立即越发不悦起来,尤其是对面那辆马车很像那日擂台前那个红衣女人坐的那辆,尽管当时那辆马车没有车厢,现在这辆有车厢,“凭什么是我让。去,马上让他们让开。”
“秦太傅,这里面可是南耀国的使臣。”接夭华一干人的几名北堂国官员,其中一人在这时冷声开口,从一开始就很看不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一朝得势的秦恬,不知道他到底给宫内那个姓水的女人灌什么*药了,让那个女人竟这么看重他,也不知道两个人私底下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这在宫内可都已经有些传开了,不是他们凭空捏造。
秦恬闻声,顺着声音看去,这才看到对面骑马在侧的那几名北堂国朝中的官员。
驾车的车夫其实早已经看到,所以刚才才会说一个“让”字。
握了握拳后,秦恬不甘心地吩咐车夫让道。
奢华的马车,顿时四平八稳地继续前行,无形中透着一股“霸道”之气,不可一世,让其他人都得往旁边让。
当两辆马车擦身而过间,奢华马车内一袭红衣的夭华恰好掀起一角车帘往外面瞥了一眼,唇角若有若无轻勾。
让到旁边去的马车内就要放下车帘的秦恬,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手猛地收紧。
街道上的百姓则无不看着这一幕交头接耳,好奇车内的南耀国使臣会是什么样子。
同时将街道上百姓交头接耳这一情形也收入眼底的秦恬,脑海中霎时与那日在南耀国擂台的场景混合在一起,明知道他们现在不是在指指点点议论他,可感觉上还是觉得他们在指他。秦恬的手不由越发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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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秦恬再进宫去给北堂宇上课,传道授业。
永宁殿内的书房中,北堂宇哪有心思读书,一心只想跑出去玩,心中早已经有些后悔,早知道秦恬会留下来做他太傅,他才不会让他进宫来。
水俞到来,要秦恬给北堂宇教课是假,只是先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秦恬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出皇宫,并留在她身边,“看来宇儿也累了。宇儿,先出去玩会儿吧,母妃已经让宫女给你准备吃的。”
“太好了,谢谢母妃。”北堂宇顿时高兴不已,立即一溜烟地跑出去。
秦恬哪会教什么文绉绉的书,也就在这里敷衍了事。见水俞明显有意让北堂宇出去,看来是有话想单独对他说。正好,他也正有话想对她说。
转眼间,整个书房便只剩下了秦恬与水俞两个人。
宫女太监在门外几步之处守着,没有水俞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这边的书房半步。
水俞现在对秦恬已经是越来越看重,远胜过任何人,秦恬所说的那些用兵之法简直可以用“用兵如神”来形容,“听侍卫来报,说南耀国的使臣今天已经到了。另外两国的使臣明后天也会到。我故意让皇上发出请柬,请三国使臣过来,其实就是想好好制造一场混乱,从而有借口对南耀国出兵。现在,我计划是……”
“等等,我也有一计,贵妃娘娘不妨先听我说说如何?”秦恬一边打断水俞,一边朝水俞走近,直到走到水俞面前后才停下来,“那南耀国的使臣,我今天在街道上已经碰到过了,也打探清楚了,是一个女人。对这个女人,我与她其实还算有点交情。如果由贵妃娘娘你做主,让我马上去向她提亲,她若答应了,就可以打消现在宫中的那些流言流语。如果她不答应,那就是看不起看不起贵妃娘娘,看不起我们北堂国,不将我们北堂国放在眼里。皇上一旦知道了这件事,怕也会勃然大怒吧?到那时,贵妃娘娘正好可以趁机鼓动皇上对南耀国用兵。”
水俞闻言,认真思量了一下,觉得秦恬这主意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关于宫内现在正在传的那些流言蜚语,她自然也已经听说了,还好老皇帝眼下还不相信,可难保以后会不会出问题。她要是主动给秦恬找个女人,就算不能完全消除这些流言,也至少可以让这些流言先消停一阵子。而如果对方不同意,倒确实是不将北堂国放在眼里。老皇帝一向爱面子,肯定动怒。如果到最后这一计还不成功,那再用她自己想的计也不晚。
秦恬耐心等着。那个一再轻蔑他,对他嘲讽的女人,现在可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片刻后,水俞点头,“那好,既然你对那女人有心,我怎么也得成全你。所需的聘礼,我马上亲自让人去准备,你明天一早就可以带着聘礼去安顿南耀国使臣的住所提亲,由我在身后支持着。另外,皇上那,我也会为你多说说好话,要是能让他在明天一早亲自下一份圣旨,让你带着去,就更好了。”
“说得也是。如果有圣旨带去,她还是不答应的话,那就是公然抗旨了。”秦恬忍不住笑。那个女人,他非将她狠狠踩在脚下,让她后悔轻蔑他与讥讽他为止。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今天刚到北堂国都城,在北堂国官员的安排下刚刚住下来,还没有进宫见过北堂帝的夭华,还浑然不知这边已经有人在谋划着“娶”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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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招待其他国使臣,已经空置了很多年的府院内。
由于其他两国的使臣还没到,所以夭华这边进宫见北堂帝一事也就不急。
从北堂国官员的口中,夭华不难听出北堂帝是有意想等三国的使臣全都到齐了后再一起见。
第二天一早,安静的府邸,府门突然被砰砰砰敲响。
里面的南耀国国人与魔宫中人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情况,急急忙忙跑近,刚将府门打开,外面用力敲门的人就抬着一箱箱聘礼往里走,根本不理会任何人。
此次前来的南耀国大队人马,如今都已经被安置在城外的驿馆中歇息,但夭华身边怎么说还是需要些人伺候与照顾,进城的时候夭华自然不可能一个人都不带。可以说,此刻这座安顿南耀国使臣的府邸,上上下下都是夭华的人,或为队伍中的南耀国人,或为普通穿着的魔宫中人。
秦恬走在最后面,等所有聘礼都抬进去了后,才不紧不慢地踏入府门,手中拿着一道明黄色的还“热乎乎”的圣旨,这道圣旨从宫内送出来到现在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好不容易终于问清楚情况的魔宫中人,连忙跑去向夭华禀告。
早已经起来,正和东泽在后院对弈的夭华闻言,难得地呆愣了半响。聘礼?有人要娶她?她没听错吧?她的名头难道都已经这么大了?她可是昨天才到这北堂国都城的!笑了笑后,夭华放下手中的棋子,饶有兴致地准备去看看,“走,陪本宫一起去瞧瞧。”
东泽点头,在后面跟上夭华。
其他魔宫中人留下,继续在外面守着房间内的孩子与乌云。
一抹蓝色的身影在这时瞬间一闪而过,从窗户那边闪身进入房间,完美地避开了所有魔宫中人。
房间内,正在研究草药的乌云敏锐地听到声音,但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不动声色地继续弄着手中的草药。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夭华现在到底想做什么,隐约中总觉得她好像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并且不知怎么的,这件事竟让他有些不安,可又说不上来到底不安什么,看来他有必要尽快恢复视力,从而做好必要的准备来迎接后面可能发生的事。
对于失明的双眼,其实乌云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自己一直没想过医治而已,因为看得见了又如何,看着她却又不能得到她,那种感觉还不如看不见,这就是他一直不医治双眼的原因。
进入房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追到北堂国来的夏侯赢。
夏侯赢见乌云没有反应,就直接走向床榻上睡着的小奶娃。
乌云手中的其中一株草药,在这时倏然飞射而出,快若闪电地对准了夏侯赢。
夏侯赢立即迅疾如风地侧身闪躲开,在闪躲开了之后当即冷笑一声,不相信乌云会没有马上察觉到他进来,“呵呵,怎么不装了?不装作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原来是你。”乌云听到声音,冷冷吐出四个字。
“对,就是我,可是你不该感到意外才是。”夏侯赢冷冷一笑。
乌云的面色随即沉了沉,“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要你亲手杀了那该死的妖女。”
乌云顿时轻笑一声。
夏侯赢对乌云的这一反应完全意料之中,而他现在说的话绝不是说说而已,他绝对要他亲手杀了夭华才解心头之恨,“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管是我还是我父亲,都有做过两手准备,那就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一旦出事,关于现在床上这个小奶娃的身世就会马上传开,传得人尽皆知。可是眼下,我父亲死了都已经快将近两个月了,是被那个妖女亲手杀死的,但这个小奶娃的身世到到现在也没有传开,甚至连一丁点风吹草动都没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乌云没有说话。
“那是因为我压下来了,我用尽了办法才好不容易压下来。现在,我的条件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亲手杀了那妖女。我会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如果看不到那妖女的尸体,你就等着这个小奶娃的身世彻底曝光吧。当然,我今天敢单枪匹马的一个人,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一炷香的时间后,如果我若还没有安全出去,这个小奶娃的身世在一炷香后就会传开。怎么抉择,你自己选吧。”话落,夏侯赢如进来时一样,瞬间出去。
乌云没有阻拦。
小奶娃浑然不知发生的事,继续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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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那边,带着东泽过去的夭华,已经一一打量了一番大厅外面那一箱箱的聘礼,然后缓步踏入厅中,一眼就看到了正前方坐着的人,依稀记起来好像在哪里见过。
东泽很快想起来,靠近夭华一步,对着夭华的耳边小声提醒一句。
夭华听东泽这么一提醒,眼前一亮,对面之人可不就是那日在南耀国擂台下被当众杖责的那个人嘛。
秦恬不认为夭华不记得他了,心中早已经认定昨天马车擦身而过时夭华唇角的那抹弧度是针对他的。
夭华当时只是无意识地若有若无勾唇,完全不针对任何人,也根本没看到秦恬,现在算是第二次见,心中真的很想笑,她的魅力就真的这么大,才见过一次,对方就对她念念不忘了,还非要娶她不可?并且还是在这千里之外的另一国中。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他此刻手中拿着的那一道明黄色的东西应该就是圣旨了。呵呵,竟然连北堂帝的圣旨都请出来了,她这是多大的面子。
“好了,相信你也看到了,跪下接旨吧。”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可一世的睥睨神色,秦恬说着,就要作势展开手中的明黄色圣旨,但在展开之前又要先看到夭华在他面前跪下。
夭华怎么可能跪,目光扫视一眼后,就直接大步走过去,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东泽也走过去,依旧站在夭华的旁边,当日的情形现在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没想到一转头对面之人竟在北堂国混得风风光光了,还拿着什么圣旨来这里想娶夭华,简直笑话。
秦恬现在也算不上是喜欢夭华,可她那讥讽的神色时时刻刻刻在脑海中,并且还在一而再再而三的,真的很想将她踩在脚下,狠狠报这个仇,让她后悔不可。现在,她竟然还是这么一副不屑一顾的神色,那好,他还非娶不可了。在这里,女人同样如衣服,甚至连衣服都不如,男人三妻四妾根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娶了她后同样可以大把大把地玩其他女人,对他一点损失都没有,“看来,南耀国使臣这是抗旨,不将我北堂国的圣旨放在眼里了?”
“阁下这话就严重了。身为南耀国前来北堂国的使臣,岂会不将北堂帝的圣旨放在眼里?”夭华一笑。
“既然这样,那就马上爽爽快快地跪下来接旨吧。今天这旨,你接也在这里,不接也在这里,不接就是不将北堂国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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