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事儿的,今天怎么也执法了?”
“姐夫,我好说歹说也不行。你找找鞠市长吧!”
“不用。”他突然想起市爱委会的主任就是他的一个老部下,马上告诉美玉“我找他们的主任。”
主任一听是省长的电话,马上抱歉说:“对不起,老领导,给你添麻烦了。呵呵,‘爱委会’执法也是被逼的。省里卖给我们的灭鼠葯,市财政至今也不给钱偿还。我们就得自己想办法呀。呵呵,省长,对不起,让你的亲戚买点儿灭鼠葯吧!少买点儿。”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是,人家饭店里没有老鼠,你凭什么让人家买灭鼠葯?他本想训斥对方几句,可一想对方是一位女同志,就不好意思张嘴了。
于是,他让美玉买了100元钱的灭鼠葯,问题解决了。
妈的,纯粹是土匪行为!美蓉骂了一句:“美玉有你这省长姐夫还得拿钱买耗子葯。要是平民老百姓,还有个活吗?”
这就叫,逼良为娼!
他发现,自己这几天,说话不注意影响了。
不过,这事儿也真没地方讲理去。如果说爱委会的人不应该逼铁羽的小饭店,那么,为什么省里要逼蓟原市爱卫会买耗子葯?省里逼市里,市里不给钱,你要这爱卫会主任怎么办?只好运用权力,向老百姓下手了。这事儿,怪不得爱卫会,应该怪省里。可是,国家向省里推销了那么多耗子葯,他不层层推销怎么办?说了半天,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他这个当省长的,对这事儿也没有好办法,所以,即使是麻烦到自己的亲属身上,他也只好委曲求全,凑和着给人家一个面子,要是硬,他也硬不起来。这就像是乌鸦落到了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了。
庾明正琢磨着这件事儿,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哇哇的哭声,是一个妇人的声音。这妇人一边哭,一边喊:“你这个老东西,怎么说走就走了?你这一走,让我们娘儿几个可怎么活呀!啊呀呀”
“喂,这是怎么了?”看到护士端了葯盘来挂滴流,庾明随口问了一句。
“哦,对不起,庾省长,是一个患脑血拴的患者死了。他的妻子儿女来这儿哭闹呢。
“死了。为什么?是抢救不及时吗?”
“不是。”护士接着说“是他们家太困难,付不起葯费。医院就把葯给停了。”
“医院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庾明翻了。
“这也怪不得我们医院。”护士解释说:“今年,社保已经欠我们三个月的医保费用了。就说是财政没拨钱,社保没法垫付。这样,医院的资金就周转不开了。被逼无奈,院长只好下令:欠款就停葯。”
“唉!”听着外面失去了丈夫的妇人的痛哭,庾明深深叹了一口气:改革改革,各部门都在报喜:采取了多少措施?节省了财政多少开支?可是,改革中出现这么多弊病,怎么就没人来正视,来提出解决办法呢?想一想也没办法。吕娴这副省长就是分管医疗战线的。这个女人一天到晚想的根本不是工作,而是如何整人?这样的人掌握了大权,老百姓能不遭罪吗?
“庾明,你现在是个病人。自己的病还治不好呢,咱别管人家的事了。好不好?”美蓉看见他皱起了眉头,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只得连连劝解。心想,现在组织也不让你管事了,你何必操那份儿心?
“护士,这种事儿在你们医院里多吗?”庾明还是放心不下。
“这事儿,别说在我们医院,哪个医院都不少。嗯,尤其是心脑血管疾病,严重的糖尿病,几乎每月都会有人因为停葯而丧生。省长,是不是打搅你了。我把门关严。”
必门?假装听不见。这岂不是掩耳盗铃?
护士正要去关门,美玉却突然进来了。她一看见庾明美蓉,便惊讶地告诉他们:哎呀,那女的哭闹得真邪乎!脑袋撞在墙上,都出血了!
“男人死了,她没有活路了。闹一闹也是人之常情。”美蓉倒是看开了,说着自己的道理。
“哇!”的一声,美蓉的话还没说完,庾明却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大声哭了起来。
“庾明、庾明,你怎么了?你有病,可不能激动啊!”美蓉赶忙上前,扶住了他。美玉则赶紧上前,伸出拳头为姐夫捶起背来。小护士看到省长这么激动,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劲儿道歉:“省长,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多嘴!”
“啊啊,这医疗改革改的是什么玩艺啊!”庾明边哭边骂起来“老百姓连病都看不起,死在病房里,她还在那儿评功买好,胡说医疗改革取得新成效。这是什么玩艺儿啊!”“庾明。你冷静一下。人都死了,你就是当着省长也没办法。何况你现在不管事儿了。”
“姐夫,你可不能这么激动。你刚刚能走路,我们正为你高兴呢。你要是这样,人家护士就不让金针姑娘来了。”美玉假装吓唬着他。
庾明在几个人劝阻下,终于止住了哭声。但是,大家知道,他的心里很苦。改革改革,处处形势大好,老百姓却连生存的权力都没有了。这是改得个啥呀!
“喂,你们外面肃静点儿!”小护士朝门外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果真有效,只听见走廊里一阵脚步声,人们纷纷撤退,哭声也嗄然而止。
“对不起,庾省长,刚才吵了你。对不起”这时,主治医生慌忙走进了屋子,点头哈腰地道起歉来。
“医生,你告诉我,这人欠了多少钱的葯费?你们就停葯了。”
“不多。才200元钱。”医生告诉他。
“什么,200元?是200元钱重要,还是一条命重要?你们医院办成这样,还有没有人性!”庾明又火了。
“对不起,庾省长。这种事,下不为例。一定不会再发生了!”来人是孔田,医院死人的事经常发生。家属吵吵闹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可是,今天,这个病人却死在了省长的病房外边,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前些日子,为了庾省长住院的事儿,吕娴把他一顿好训。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省长要是一高兴,就会像捏一支小鸡儿那样把他作弄下台去。所以,他觉得有必要来马上赶来道歉罪。
看着孔田那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庾明觉得好笑,也觉得可怜。欠款停葯的事儿是缺德,但也不能都怪他。是体制问题
“喂,孔田!”庾明觉得自己与他老子是同事,这孔田就算了儿子辈,于是就直呼他的名字了。
“庾叔叔!”孔田反应很快,马上改变了称呼“你老,有什么吩咐?”
“哦”庾明拿出一副长辈派头“我请了一位中医给我针灸。她可以来医院行医吗?”
“针灸?呵呵”孔田摇摇头“这种病,针灸只能是辅助治疗。要想解决问题,还得靠输液啊!”“输液?”庾明摇摇头“从我住院,就开始输液。结果呢,来的时候,我大踏步从门诊部走到住院部,现在,输液输得半身不遂了”
“庾叔叔,如果你觉得针灸有效果。也可以。”
“可是,我听说你们有些人排斥中医。”庾明说着,瞅了主治医生一眼。
“不会不会。现在号召中西医结合,我们哪儿会排斥?”主治医生答话了“呵呵,过去,咱们国家没有西医时,治疗脑中风不全靠中医嘛!中医是咱们的宝贵文化遗产啊!”“那就好。一会儿,我就请她来这儿,给我针灸。你们不能难为她!”
“不会的。我们一定配合好!”孔田再一次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