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守炉!”依依道:“这是炼器融魂最关键的一步,我的飞虹剑能否最终成功,就靠这一次了。”
“最关键的炼器步骤,好重的担子。”叶天喃喃道:“为什么选择我?”还别说,这事儿叶天还是第一次做,他自己炼器完全不用守炉,自己就是炉,有什么好守的?但世俗炼器与他炼器完全不同,想必如同炼丹一样,用一个大炉子炼,这炉子是要守的。
“三个理由!”
“理由居然有三个?说说看。”
“第一个理由。炼器之时讲求阴阳平衡,在最后一步如果加入男人之血的话,器魂才能阴阳平衡。趋于完美。”
叶天微微惊讶:“我不是只有添柴加火之责吗?还需要放血?”这种炼器之法与他的万古器诀差别真正体现出来了,他的万古器诀没有提及放血这种类似于巫术的程序。
依依瞪着他:“你是不是想说你怕痛?一点点血能要你的命吗?”
“不怕!要不了命!”叶天立刻更正:“没问题,可以!第二个理由呢?”
“第二个理由很简单:我这里没有第二个男人!”
“这个理由跟第一个可以合并!”叶天道:“第三个呢?”
“第三个理由是:你对炼器有一些了解,而且口口声声要报答我!”柳依依悄悄地笑了:“这个理由够了吗?”
“经验啊,教训啊!以后记住千万别没来由地感动,没来由地许诺?”叶天好一顿感慨:“器炉在哪?”
柳依依笑了,她的笑容在星光下动人无比。转过了身,送来另一句话:“你这人伤一好。性格好象变了,变得有点象……无赖!”
“是因为你也变了!在我受伤时,你很讲理,在我伤好后。你特别不讲理!”
依依又笑了,她在前面走,笑容没有任何人看见,不知为何,她今夜连笑了两次,以前,她可是很少很少笑的,在她师傅去世后,她就失去了笑容。本系的繁荣、本系的维持重任压在她的肩头,将她的笑容完全压制住。
炼器这玩意儿有讲究,叶天一看这器炉的布置。就知道中都峰号称炼器圣地,还是有些门道的。
这器炉的位置太好了。
两山夹一水,四周无一物,所谓通天、接地、刚柔并济。
提起炼器,很多人头脑中浮现的场面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石室,红红的铁水倒进一个大池子里。乌烟瘴气中几个人拿棍子满头大汗地搅,那叫打铁。不叫炼器。
炼器就得这样。
上面空阔,接天机。
下方幽深,接地气。
有山之刚、有水之柔。
炼出来的器物方是上乘!
两人走近,四面石壁之上同时出现四个人,全都是白衣飘飘的女子,她们虚空立于石壁之前,同时向柳依依一鞠躬:“师妹,时辰到了。”
对了,炼器还讲个时辰。
午时性热、午夜性寒,两个时点炼的器会有不同的属性,作为女子所用的圣器,必须是每月初十或二十之午夜,才是最佳时机。
月满则易损,月缺则不足,八分月最佳——看这些门道多的,路上听柳依依简单一介绍,叶天就觉得她们的炼器实在是大有学问,当然,这些学问对他只是新奇而已。
正式开始,柳依依手一抬,掌中一把碧剑冲天而起,直上器炉。
天空的明月立刻变成了碧绿色,有了一种离奇的变化。
“剑未大成,已夺天机!”左侧之女子轻轻叹息:“师妹实是炼器之奇才!”
哧地一声,四道火焰同时从四女手中射出,射向器炉,器炉立刻火光大盛。
“净剑身!”清脆的声音传出,空中的飞虹剑猛地一震,碧光万道,似乎一朵烟花绽放。
“通三极!”清脆的声音再响,空中的飞虹剑陡然开始旋转,旋转之中一缕缕气机射向外围。
叶天只是看着,如果仅是这种守法,实在是太轻松了些。
他看出来柳依依已经额头冒汗了,显然很吃力,但他没有出手相助,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插手,这种外炼圣器之法,他根本不懂。
虽然不懂,但他内心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怀疑,柳依依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圣器融魂的确要阴阳平衡,但真的只有他一个选择吗?中都峰号称南湖第一器派,怎么可能没有男弟子?她放着门中随处可见的男弟子不用,偏偏选择他这个陌生人,是什么道理?
象这样的炼器,本来应该是保密的,让他一个外人进来本来就是非常不妥的。到底是为什么?
思绪一瞬间在叶天大脑中流转,还没有得出结论,她的声音来了:“天歌!融魂!”
天歌是谁?当然是叶天。圣殿一直在八方追踪,他当然不能用自己的本来名字,所以报了个名字叫向天歌,这个名字挺有气势,最关键的是:任何一个女孩叫他都得“天哥”、“天哥”地叫,亲热得很,从这一点来看。小鱼儿没说错,他实在是很坏。
叶天心头一动。神识锁定那把长剑,这长剑在器炉之中左冲右突,似乎已经在挣扎。
他的手一抬,一滴鲜血射向器炉。七彩之血很出彩,所以叶天用了一个小小的法术,改变了这血液的颜色,从外观来看,这血没有任何异样。
虽然看起来没有异样,但还是有异样的,这滴血射入器炉,器炉突然微微一震,叶天心头也是一跳。以血祭器,炼器大成这样的事情听说过不少,自己乃是圣体。这血祭器,会不会造就出一件奇物?
会不会暴露他的本来身份,按说不会,外界之中,还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圣体,该不会将一件奇特的圣器与叶天这个名字联系起来吧?
哧地一声。这滴血落在长剑的剑尖,与此同时。柳依依自己的一滴鲜血落在长剑的剑柄,首尾呼应,突然在剑身上划了一个阴阳鱼……
奇异的炼器即将结束,看来是一个圆满的句号,突然,飞虹剑猛地一震,喀地一声炸得粉碎!
“啊!”五名女子同时震向后方,柳依依一脚在悬崖边定位,脸色陡然大变:“怎么会这样?”
她四个师姐同时定位,脸色更是大变。
哧地一声,一名女子空中翻身,手一抬,一把雪白的长剑陡然顶在叶天的咽喉:“你是何人?是否是你所为?”
“一定是他!”另一名女子喝道:“暗中使了什么伎俩?”
“不!”柳依依一声大喝:“与他无关,将剑收起来。”
“师妹!”手执长剑的女子大急:“圣器融魂之时虽有成与不成之分,但决无毁剑之理,这剑毁得毫无道理,必定是外来之力。”
“是啊,师妹,你七年心血皆在飞虹剑,此剑一毁,七年心血全废,岂能放走任何一个嫌疑?”
“不!这不是他的责任,是我功力用偏,责任完全在我!”
几位师姐全都愣住。
功力用偏?师妹可是师尊门下百年未见的奇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柳依依重复道:“四位师姐,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师妹!”四个师姐同时跺脚。
柳依依缓缓低头。
“走!”四个师姐同时升空,消失在山峰深处。
叶天眉头紧锁,他知道原因出在什么地方。
原因还是在他身上,他的体质乃是亘古以来最强体质,他的血非同一般,乃是圣体之七彩血,这种血如果是用在炼器之中,实是天下一等一的辅助,但问题是:她的飞虹剑层次太低,根本承受不了这种层级的辅助。
七彩之血一接触这件层次并不高的飞虹剑,立刻反客为主,摧毁了这件圣器。
这一点,他一开始是不知道的,但现在他知道了。
这一点,柳依依也是不知道的,但她在四位师姐面前,将所有责任一肩挑。
叶天目光抬起,接触到柳依依的眼神,她的眼神中是悲哀,无尽的悲哀。
“依依小姐,对不起……”
“别说了!”柳依依打断他的话:“所有的话都不要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不,可能真是我的错!”叶天道:“我的血……我的血……可能并不太纯净!”这是他唯一能够点到即止的话。
血不纯净?
也许这真的是一个理由,柳依依有点接受这个观点,在她的字典中,炼器本来就是无比神圣的事业,如果炼器之人不纯净,会不会让圣器排斥?虽然没有理论依据,但她愿意相信这一点。
“如果是这样,同样不是你的错!”柳依依道:“因为你是我邀请来的,你是为我而来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的责任都该是我承担!”
“责任?”叶天道:“我想知道这件圣器毁损,你会有什么样的责任……或者说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没有!没有任何惩罚!”柳依依轻轻叹息。
“真话?”叶天当然不相信这是真话。
“真话!”
“可你在叹息!”叶天道。
“我叹息就是因为没有人惩罚我!”柳依依轻声道:“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师傅对我特别严,只要我有半点做得不好的地方,她就会惩罚我,那时候,我做梦都想逃脱惩罚,但真的到了没有人惩罚的时候,反而更难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