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两块平滑的拱形。它们几乎达到了完美的境地,在午后的太阳照耀下闪着寒光。交了好运,那也许是的,如果她能鼓足勇气继续干下去的话。在她看来,这片弯弯的玻璃看上去像是童话故事里不可思议的武器——一个微型弯刀,好战的小精灵去伞菌下面作战的路上携带的某样东西。
你的脑子开小差了,亲爱的。宝贝说。你能开得起小差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杰西将水杯的那四分之一放到架子上。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去,以便不用太扭曲身子就能够得着它。它光滑的弯肚子朝上躺在那儿,弯刀形的尖片朝外伸着。反射着太阳的一个焦点在碎片尖上闪着热光。她想,如果她小心不往下压得太狠,它也许非常胜任下一个工作。如果压狠了,也许她会把玻璃片推下架子,或者喀嚓一声折断这个偶然形成的刀片。
“一定得小心。”她说“如果你小心些,你就不需要竭尽全力了,杰西。只是装做——”
可是那个想法的其余部分好像不大见效。于是。她举起右臂,尽可能伸着,直到手铐链绷得紧紧的,她的手腕悬在闪闪发亮的玻璃尖钩上。她非常想扫掉架子上其他闪亮的玻璃碎渣——她感到它就像雷区一样等着她去清扫——但是她不敢。有了妮芙雅面霜的教训后她不敢了。如果她不慎将那块弯刀形的玻璃片碰落下架子,或者弄碎了,她就得在剩余的碎片上筛选可以接受的替代物了。这种预防措施在她看来似乎超越了现实,她告诫自己说那不必要。如果她有一点点不小心,她流的血将会比现在多得多。
就以你理解的方式去做吧,杰西,就那样别胆怯。
“不会胆怯的。”杰西声音嘶哑地说,她伸开手摇晃着手腕,希望能甩掉扎在手指上的玻璃碎片。她差不多成功了,只有大拇指上的碎片,深深地嵌在指甲下面的嫩肉里,拒绝出来。她决定由它去了,继续进行这桩事的其余步骤。
你打算做的事绝对疯狂。一个紧张的声音告诉她。这里没有不明物体的声音。这个声音杰西非常熟悉,这是她妈妈的声音。
要知道,并不是我感到惊奇,这是典型的杰西梅赫特的过激行为。要说我曾经见过这种情况的话,我已经见过一千次了。想想吧,杰西——为什么切割自己,然后也许流血而死呢?会有人来救你的,任何别的事简直不能想象。死在消夏别墅?死在手铐里?
可笑至极!相信我的话吧。所以,超越你平常那种暴躁的性情吧,杰西——只这一次,别在那块玻璃上切割自己,千万别那样做!
那的确是她妈妈。声音模仿得那么像,真令人迷惑不解。她要你相信,你听到的是假装愤怒的爱与常识——虽然那个女人并非完全不善于表达爱心。杰西认为,那天走进杰西的屋子,当时以及后来都不做一个字的解释便将一双高跟鞋扔向她的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莎莉梅赫特。
除此之外,那个声音说的一切都是谎言,一个令人可怕的谎言。
“不。”她说,我决不相信你的话。没有人会来——也许除了昨天夜里的那家伙。
我不胆怯。这么说着,杰西将她的右腕向下朝那闪亮的玻璃刀片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