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最为严苛,也是最为严厉的一个。
因着关乎本族女子一生。
“王从安,你继续。”朗凯凯道。
“听说,曹大人掌管身牌的龙木局,只要掏的钱,就可以制作另一个身牌。”
王从安的话,让众人一惊。
霓裳首先反应过来,怒道:“胡言乱语!”
“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双目盯着霓裳,带血暴突,甚为吓人。
霓裳不由噤了声。
然后抬了声音:“那人说了,曹大人知道这事,默认的,不犯法!”
围观群众哗然!
“你!”霓裳甩出了长鞭。
“公主。”曹玄逸忙提醒道。
霓裳不甘收了长鞭。
曹玄逸问道:“那人是谁?”
王从安鄙夷道:“曹大人莫要在这装傻充愣!”
惊堂木又是一声响。
阻了王从安的话。
朗凯凯问道:“王从安,你说龙木局有人私自接这活计,那人,是谁?”
“我这人做人厚道,帮我做事的我可不会出卖,要砍要杀,随你们处置!”
曹玄逸眯起了眼。
“那为何不早开口,非要仗刑之后,才愿意开口。”李齐峰问道。
“因为我在思量否认还是承认,不过这五大板,打醒了我。”
朗凯凯与李齐峰令人合计后,朗凯凯道:“既然王从安已承认是自己所为,那就签字画押,本官与李参领自会如实禀报圣上,关于曹大人管理龙木局一事,亦是会一同禀报圣上。”
师爷拿起记录的王从安口供,看了一眼,起身走到王从安身旁,放在地上。
王从安很识相,画押认罪。
人群中的王水琴,晕了过去。
隔间的复始嘴角渐渐扬起笑意。
身旁的萧何凝着她枯老容颜,去了唯帽露在外面的华发,周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满意点头,问道:“你早就知道他会指正曹玄逸?”
复始点头,笑而不语。
“夫人玩神秘?”萧何揽着她的腰,一手替她戴上唯帽,向京兆衙门后门走去。
“相爷说过,任我自由发挥。”复始娇嗔他一眼。
然后话语一转:“还需相爷帮一个忙。”
萧何爽快接口:“为夫自当乐意。”
——
皇宫。
御花园。
复始跟在萧何身旁,大老远就听到了许贵妃的疑问:“妾身怎么会像水蜜桃?”
然后是微生洲渚低沉的细语:“柔软又多.汁。”
许贵妃娇笑道:“皇上,您可真坏!”
“爱妃不喜欢?”
“妾身当然喜欢,皇上,那姐姐呢,是哪种水果?”许贵妃再次问道。
片刻,听到微生洲渚开口,“皇后就是这石榴。”
“姐姐怎会是这石榴?”
复始抬头,正好看到对面的皇后,披着金凤披风走过来,脸色很是苍白,视线凝向凉亭之处。
随之望过去,微生洲渚手中正捏着一个石榴,一点点的剥着,眸光轻抬,望向前方而来的皇后,扔了手中石榴:“麻烦,又花时间。”
然而,皇后向左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被剥了一块的石榴,走向凉亭,放在石桌之上,“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也出来晒太阳。”不是问话,而是陈述。
皇后咳了两声,这才柔了声音:“这两日天气放晴,便出来了。”
微生洲渚却是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身子不好,就老实呆着。”
气氛僵硬。
“原来皇上心烦了,也会欺负女人。”萧何走上前,兀地开口。
微生洲渚绷着脸,问道:“丞相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不等萧何开口,又道:“你们先下去吧,皇后,许贵妃多照顾些,该添的东西一样别落下了,朕还等着抱小皇子呢。”
皇后面色不变,行了礼,与许贵妃一起退下。
萧何牵着复始坐在微生洲渚对面,道:“皇上对身牌作假之事如何看?”
微生洲渚视线在交缠的双手上划过,一个滑嫩白皙,一个枯皱如干柴。
撇开视线,凝在萧何勾起笑意的脸上,心里不由冷哼,道:“丞相特意来问此事,还需要拐弯抹角?”
微生洲渚自然知道,萧何问的,是今日京兆衙门涉及曹玄逸之事。
“明日,由本相亲自坐审。”萧何开口道。
“不行!”微生洲渚坐直,立马否定。
萧何勾唇,“本相只是通知皇上一声,没有来询问。”
“丞相大可送一封书信过来!”微生洲渚咬牙。
“本相不过是陪夫人逛街,路过这里。”萧何懒懒瞥他一眼。
欲起身。
微生洲渚软了语气:“霓裳好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
这意思,复始明白,若曹玄逸真的以权谋私,也是让萧何手下留情。
萧何置若罔闻,牵着复始往回走。
复始回头,望向僵坐在那的微生洲渚,不禁开口:“太初的男子只能娶一妻,那为何,后宫女子都安然无事?”
萧何的步伐猛然顿住,凤眸幽深。
复始仰头凝望,微风吹来,迷离了眼眸,似乎在他脸上,看到了荒凉与萧瑟……
却听他笑道:“他太过博爱。”
博爱?
是无情吧。
后宫雨露均沾……
————
翌日。
相府。
刚跨出暗祥苑的外殿门,身体就被从后捞回。
复始回头,疑惑望向睡眼朦胧的萧何,昨日他被半梦叫去西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醒来之时,见他睡的沉,也就没有叫醒他。
身上兀地一重。
是紫色披风。
她整了身前华发,笑道:“我看今日天气不错,就在院子里走走。”
“为夫陪你。”话刚落,忍不住打了哈欠。
她本想开口问昨日做什么去了,但是刚张口,硬生生被自己转成了打哈欠。
与她无关的事,她还是少问的好。
若是再与之前一样闹僵,今日的事情怕又是不好收场。
“夫人还没睡醒?”
萧何抬起手指,在她满是皱纹的眼角,轻轻一抹,是滴眼泪。
“我陪相爷再睡会,时间还早。”
萧何是喜出望外,正想揽着她往回走。
“爷,您起了?”
门外,是一身蓝衣的半梦,腰间挂着那枚红色珠子的玉佩,十分显眼。
“有何事?”萧何淡然开口询问。
“昨晚爷陪我去了姐姐墓前,天亮才回来,半梦给爷做了些吃的。”视线转到复始身上,一头华发,枯老容颜,这样的人,怎能与萧何站在一起?但她腰间萧何纤长的手蛰疼了目光,连忙别开,识相道:“半梦不打扰爷了。”
翠竹把食盒交给芳华。
望着蓝色身影离开,复始瞥了眼芳华手中食盒,道:“摆上桌吧。”
萧何凝着她毫不在意神色,微眯了眸。
她先他一步坐下,“相爷,吃饱了才有力气睡。”
这才见他慢悠悠走来,在自己身旁坐下,“不用伺候,下去吧。”
看芳华走出去关了门,复始为他夹了菜,道:“相爷怕是习惯了翠竹的服侍,不如……”
话被萧何截了去:“以前,翠竹本就是半梦的丫环。”
复始了然。
“翠竹是个念旧的,不适合跟着你。”萧何再次开了口。
复始微怔,“这个丫环倒是不错。”
“芳华相比,心思单纯了些,性子也直,跟着你,为夫放心。”
复始挑眉,他这是在向她……解释?
他却忽地扬眉:“夫人直勾勾看着为夫,心思定是不单纯。”
“相爷真乃神人也。”握着筷子的手,不禁竖了大拇指。
薄唇轻勾:“夫人说说看。”
凤眸里,闪着精光。
复始敛进眼底,开了口:“相爷只管看戏,我来审,可好?”
巳时。
京兆衙门。
大门依然敞开,这次围观百姓更多了些,却不见了吕万科与王水琴。
寻芳楼的妈妈早已到,依然站在上次那个位置。
曹玄逸还是有霓裳陪同,坐在原处,两人都是眉头紧锁。
由于圣上已下旨由萧何主审,朗凯凯与李齐峰便坐在了左下位置。
百姓见此坐法,很是疑惑,不禁向身旁人问道:“今日,是有上面人要来亲审吗?”
此话一出,皆是不知。
只见师爷在桌案前,开了口:“奉皇上口谕,因此案涉及朝廷重臣,故,今日复审,由萧丞相亲审。”
众人哗然。
萧丞相?
“奸相萧何?”一人不禁问道,等待确认。
身旁之人看着坐在下首的李齐峰与朗凯凯,低了声音:“应该是了。”
“听说这人很是残暴,一个不开心就砍人。”
“是啊,还听说,若是谁驳了他的说法,就咔!”那人一手比了割头手势。
“我倒是常见那通体碧绿的马车,但从不见里面人下来过。”
话刚落,身后就传来响动。
是绣有金龙的碧绿马车,在太阳直射下,金色飞龙忽闪忽现,细细的胡须似在风中荡曵,粗壮的爪子强劲有力,长长的身躯盘踞碧绿之上,龙眉紧皱,双眼怒瞪,威力无比,似能翻云覆雨,搅起四海云水,欲翱翔于天际。
而这熠熠生辉的金龙,嚣张狂傲。
敢把金龙绣于马车的,太初只有一个人,丞相萧何。
只见碧绿车帘翻动,碧绿身影率先走出,微弯着腰,身形纤瘦,头簪一枚碧绿翡翠簪,怀中抱着一团红色,踩着马凳子走下,这才仰头,望着京兆衙门的牌匾。
众人不由倒吸口气。
如马车同色的碧绿锦袍,上面绣有同金龙一样的尊贵金,腰间一根金色腰带,一枚玉佩悬挂其中,长身玉立,怀抱着一团毛茸茸的红色,一手轻抚着毛发,动作温柔。
只见他抬了头,微扬下颚,俊美白皙的五官暴露在众人面前。
邪肆妖冶,俊美绝伦,凤眸微抬,忽地一眯,紧凝在京兆衙门的牌匾之上。
只静站于此,就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压迫之感。
听闻丞相萧何,从来都是一身碧绿。
下一刻,这个让人畏惧仰望的人,忽而勾起了令人胆战心惊的笑意,“可有穿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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