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汤匙随意捞起几处浮在水面的小冰山,放进嘴里后问:
你为什么选羊?
“因为牠最温驯,而且可以抱在怀里,这会让我觉得很温暖。”
羊真是个好答案,早知道我就选羊了。
“你绝对不会是一个选羊的人。”她说得很笃定。
为什么?
“你发觉情书寄错后,并没有立刻告诉玮亭。对不对?”
没错。
“如果玮亭一直不知道实情,你应该永远也不会告诉她你寄错了。”
嗯我想了一下,应该是吧。
“选羊的人眼里只有爱情,绝不会勉强自己跟不喜欢的人交往。你怕
伤了玮亭,于是选择将错就错,所以你一定不会是选羊的人。”
我看了看柳苇庭,陷入沉思。
“选羊的人视真爱为最重要的,在追求真爱的过程中,常会不得已而
伤害自己不爱的人。如果没有伤害人的觉悟,怎能算是选羊的人?”
柳苇庭拿起汤匙在盘子里搅动,她面前的冰几乎已完全变成水。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我问。
“我一定在第一时间就把实情说出来。”她放下汤匙,把语气加重,
像是在强调什么似的,说:“毫不迟疑。”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一惊。
我不喜欢自己是个选孔雀的人,如果可以重选,我希望自己选羊。
我一厢情愿地相信,选羊的人——不管男或女,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而且会带给另一半幸福,因为在他们眼里爱情是最重要的。
但从来没想过,选羊的人必须要有随时可能会伤害人的心理准备。
我突然对那个心理测验产生极大的反感,也不愿话题绕着它打转,
于是说:不提那个心理测验了,那是个无聊的游戏。
“可是我相信心理测验有某种程度的象征意义。”
是吗?
“相信我,”她笑了笑“我是学统计的。”
我手中的汤匙滑落,撞击盘子时发出清脆的铿锵声。
我开始沉默,柳苇庭则犹豫是否该把面前已融化的冰吃完?
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问她:你现在念企管?
“嗯。我考上了企管研究所。”她回答。
好厉害。企管很难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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