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点了辣炒蛤蜊、麻婆豆腐和垛椒鱼头。她不知为什么心情突然有些浮躁,想着吃完饭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天渐渐地黑了。
她曾经有一颗钢铁的心,可后来,它变成玻璃的了。
心已变质,变脆。
无奈。有时候除了死,真不知如何解决那无穷无尽的痛苦。
不想伤害别人,却偏偏伤害。
她宁可永远站在被伤害的那一方。
她特别怕她这辈子对不起谁,她怕她无以回报。
有个人一直在她心里,那个人是她一生的痛。尤其当回忆往事时,她会觉得痛不欲生。爱过的恨过的,想起来都会哭。从此再也爱不上任何人,每当闭上眼,都是那个人的影子。这些话只能深深埋在心里,无法对任何一人倾诉。
突然想起了电影中的那个杀手。他满怀忧伤。手中举着巧克力,天下着大雨。他伏在地面,满身泥泞,望着蹒跚而去的小女孩,露出了迷一般让人心碎的笑容。
我们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小z问好孩子楠楠。
好孩子楠楠不说话。
他们躺在床上,盖着小z在部队时发的军被。小z对好孩子楠楠太好了,他把他最珍贵的东西都拿出来与她分享。
“你能答应我从此只和我一个人在一起吗?”
好孩子楠楠还是沉默。
“对不起”她说。我无法做这样的承诺,原谅我。小z。
在无法实现承诺的时候,不作承诺。
“我不怪你。虽然你无法答应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和前一个女友分手吗?她和你情况差不多,她也不能只和我在一起。”
小z说,他非常喜欢遇断的小说,他说他看过遇断的nevermind,那时他还是一名军人,领导不让他看“这种书”他说他要看。于是他就坐在领导的屋子里看了整整一夜。然后说,看完了。这本书我很喜欢。
夏末秋初的夜晚,天已经有点凉了。他们坐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小z开始给好孩子楠楠讲他童年的遭遇。
“我小时候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小z说。他的眼角发红,好孩子楠楠避开他的目光,她感到有点心酸。
“许多人以为你是个严肃的人吧?是不是因为你受过的挫折太多,让你不得不现实了一些?否则我们怎么能活下去呢?我想这一切都会好的。这过程会很艰难,但都会好的。我们无法改变我们的家庭,但我们以后会做完美的父母。童年的阴影会持续一生,但我们尽量不让它来控制我们,影响我们,我们必须成为全新的人,过自己想过的理想生活,对吗?哪怕以后一切都变了(她本想说哪怕以后我们分别有了男女朋友,见面也不再像现在这样方面,但还是没说。她把这话咽了下去,这种话说出来就太直白了,影响现在谈话的质感)世俗的关系很可笑(类似于男女朋友等称喟),我们仍然是战友。”
“我们永远是战友。”
“战友”这个词莫名给了他们力量,仿佛是一种可以经历时间和空间的考验的保证。小z说他想去另一个城市看看他的妈妈,对于未来的路,他不知道该怎么走。好孩子楠楠也无能为力,如果她能和小z在同一个城市,也许他们以后能最终走到一起。可现在这些都是幻想,他们还不知道如何独立生活,如果在这人世间活下去。
那两天好孩子楠楠做了许多梦。白天也如梦似幻。梦中人个个轻松,梦境神奇,色彩丰富、艳丽。有的时候真想生活在梦里。连续三天,她都梦到了以前许多朋友。往事还是忘不掉,无论她怎样努力,他们也能出现在梦里。那几天大多数时候她是轻松的。每天有规律地睡觉、起床、吃东西、锻炼身体、散步。烟也抽得少了。看了许多书。和小z每天都聊天,他们说了许多许多,两个人都觉得从此确立了一生的方向。
“我们以后结婚吗?”小z问好孩子楠楠。
“不知道。”好孩子楠楠回答。
“要不我们等四年后,s城办奥运会的时候结婚吧!如果那时候我们都没结婚的话。”
“好!没问题。”
她坐火车回s城。天是黑暗到来之前的浅蓝色。中间还有一层淡淡的橘红色。火车路过旷野、路过城市、路过农村、路过树、路过溪水、路过大片蓬勃的农田。路过羊群、路过星星闪烁的天空。路过那长长的、长长的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