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从善如流地改口“爷爷。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叶大先生那家伙?!他与你有什么过节吗?”关爷爷这才满意地抚着下巴点点头,再一脸疑惑的提出问题“这件事情,叶大倒是没有骗你。一年前的中秋节,他的确是在利州手刃了黄河三鬼。那日是利州首富邵克俅于归之喜,上门道贺的宾客不说一千,也有八百。全都可以做证。”
“是吗?许是我认错人了。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一脸漠然,惘然自失,却只能三缄其口这件事说出来,连怀远都不相信,别人只会当我怪力乱神吧?!
“娃娃,发生这件事之后,你那间小院我看是不能再住了落到外面那些人手里,还不得把你拆了连皮带骨炖汤喝?”关爷爷笑眯眯地瞅着我“不如你搬到我那里和我做个伴吧?”
“事到如今,我还有得选择吗?”我苦笑着回答。
默默地打量着四周,院子不算大。墙角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窗下种了几棵芭蕉,院里、院外密密生长的几丛修竹在夜风中摇曳出满庭的秋思这里就是我将要生活的地方吗?
幽篁居“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是这个意思吗?我不得而知。我的行礼本来就不多,怀远又早就派人帮我安排妥当,所以我基本没花什么时间就已整理清楚。
白天已睡了一天,我本已是碾转反侧,难已成眠。偏偏老天到三更时分又开始滴滴答答地下起雨来,窗外是雨打芭蕉,声声入耳,更增烦恼心绪。我索性披衣而起,推窗独坐。这可真是:
是谁多事种芭蕉?
早也潇潇,晚也潇潇。
窗外一片漆黑,无星也无月,只有秋雨不解风情,勿自冷雨敲窗,没个停歇。晚间强作的镇定,倏然间灰飞烟灭。
“寻好梦,梦难成。有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阶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我低低吟唱,浅浅伤怀,为自己离奇诡异的经历;也为自己无人倾诉的寂寞;更为有家不能归的无奈。深深的痛楚就此涌上心头,漫卷全身,让我不禁滴下两行清泪。
“你有心事?”一道男声蓦地自窗外响起。
“心事?谁没有呢?”我不禁自嘲也嘲人,漠然直视他的眼睛“难道你就没有吗?如果没有的话,也不会深宵不眠,冒雨前来探我了。”
怀远的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呃,我担心你会不习惯,来看看。”略迟疑了一下,他坦然看向我“我能进来吗?”
“当然,这是你家,不是吗?”我默然其实,我只想独处,为什么他偏偏不肯让我拥有片刻宁静呢?!
“叶大先生,你其实在以前见过他的,是吗?”怀远倒是没有跟我拐弯抹角,直奔主题而来“我记得你在巫山时跟我提过,你是在去年中秋节,因为一个”意外“才被带到这里来的,是吗?”
“原来,你并有忘记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我不禁有些意外因为我说这些话时,他一直是那么的漫不经心,我以为他根本就没有听到,或者听过就忘记了显然,他两者都不是。
“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怀远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那天有没有见到叶大先生,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重要怎么样?不重要又怎么样?”我自嘲的撇了撇嘴“人家有那么多的证人,证明我是错误的。也许,我真的错了,只不过是人有相似?!”
“如果找到当天卖玉给你的人,会怎么样?”怀远目光熠熠地盯着我我好象看到一抹隐约的忧心?!
“是的,如果能找到那个人,说不定我就可以回家了。”我坦然看着他“可是,好象我的运气不怎么好,这个人好象比大海捞针还要难找。”
看着他宽厚的肩膀,我突然好想靠上去而下一秒钟,我的身体已倦伏在他的胸膛上看来,身体永远比思想诚实得多。我惶然无措,低低的近乎耳语的呢喃“怀远,怎么办?我好象真的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有什么关系?”怀远伸手揽住我的香肩,笑得从容淡定“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多么简单平常的四个字?可就是这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在那一瞬间,却奇异的轻易就抚平了我心中的伤痛在这一刻,我仿佛觉得有他相伴,从此留在宋朝好象也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