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薇却致了一下嘴,可也没有理由不高兴。车进入林子里,枝树,按树,各种不同口叩种的枝树,你横竖也辨认不清。树干有棕红的,棕黄的,青黄的,有才脱皮的,也有一片失过火烧得焦黑,技干扭曲,树梢像散乱的长发在风中飘摇,有点鬼怪味。一刻钟后,到了轨道尽头。
“看见袋鼠没有?”你故意逗她。
“好,你嘲弄我,我就要找出一只叫你看看!”
in尔薇跳下车,跑进立了根牌子箭头指向问讯处的一条小路。你在路轨边坐下。过了好一会,她怏怏的回来了,手里捏了几张说明书,说有小路到海边,可还得走几个小时。太阳已偏到林子上方不高处,快下午四点了,她望着你不再拿主意。
“那就原路回去吧,总算也参观了个有轨电车博物馆,”你说。
你们同这批孩子又上车回去,她不再理你了,好像是你的过错。再到车站,乘上回悉尼的火车,空空的车厢里她在椅子上躺下。你察看旅游图,发现中途经过的一站克罗努那,就在海滨。你提请马上下车,把她拖了起来。
出了站不远果然就是海滩,夕阳下海水深蓝,雪白的大浪滚滚,一道道扑向沙滩。她换上游泳衣,脊背上的带子一下拉断了,懊恼得不行。
“找个裸体浴场去,”你只好逗她。
“你不会生活!”她冲著你叫。
“那怎么办?”
你说把你游泳裤的带子抽出来代替。
“你呢?”
“就在沙滩上坐著,等你。”
“这多不好,你要不下水,都不下!”
她其实很想,可又要显得通情达理。
“可以把鞋带子解下。”你急中生智。
“是个好主意,你还不笨。”
你终于用鞋带把她的乳房兜住了,她使劲亲了你一下,便跑进海水里。海水冰凉,你才下到齐膝盖处便直打哆嗦。
“真凉呀!”
她边喊便迳山口扑向白花花的海浪。
远处,海湾左边尖端,礁石外,有几个男孩在冲浪。再远便是墨蓝的深海,一条条涌起的白浪消失了,又再涌起。夕阳被云遮住,海风吹来,更凉。近处游泳的大都上来了,沙滩上躺的坐的人也起身,拎上东西,差不多走光了。
你从沙地上爬起来,套上衣衫,朝海望去,见不到她的头影了,冲浪的那几个男孩也都爬上了礁石。你有点担心,站起来望,似乎有个小黑点在远处时不时泛起的白浪花之间,好像还在向深海里去。你开始不安,波浪上的反光不那么明亮了,这浩瀚的南太平洋海天之间也趋于暗淡。
你同她认识不久,并不了解她,这之前只睡过几觉。你说起有朋友邀请你来排个你的戏,她便安排休假同你来了。她别别扭扭,你说不上是不是爱她,可又令你迷惑。她有好几个男人,如她所说都只是夥件。“性夥伴一.”你问。她并不杏认,也许正因为如此才特别刺激你。她说她反对婚姻,她同一个男人同居过好几年,还是分手了,她不能专为一个男人所有,你说你很赞同。她又说不是不希望有个稳定的关系,要稳定得双方都稳定,可这很难,你说你也同感,这就有共同之处。她得活得透明,同你第”次上床过夜这话她就说了,也说到她有过的和现在仍维持的性关系。两性关系诚实是最重要的,你也肯定这一点。她诚实,所以刺激你。
远处的海面已经看不清楚了,你焦燥不安,抬头向岸上张望,看看有没有救生员值班。她却从侧面绕过来,见你看见了她,便站住了,嘴脸冻得青白。
“看甚么呢?”她问。
“找救生员。”
“不是看个漂亮女人吧?”她笑嘻嘻问,直打哆嗦,身上全起了鸡皮疙瘩。
“倒是有一位,金黄金黄的头发,刚才躺在沙滩上晒太阳。”
“你喜欢金发的女人?”
“也喜欢栗色的o”
“混蛋!”
她轻声骂了你一句,你倒开心笑了。
你们在一个义大利小饭馆吃的晚饭,玻璃橱窗上画了个粉白的圣诞老人,餐桌上方垂挂的一条条苍绿的纸做的松针,圣诞节就要到了,这南半球还差不多是夏天。
“你心不在焉,跟你出来玩真没劲,”她说。
“玩不就是休息一.不必有特定的目的,”你说。
“那么,也不必同个特定的女人,谁都行是喝一.”她从酒杯后盯住你。
“刚才都急坏了,差一点要去报警!”你说。
“那也晚啦,”她放下酒杯,摸摸你的手,说“我故意吓唬你的,你是个傻瓜,让我教你怎么生活吧!”
“好的,”你说。
那一夜,你同她做ài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