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缝了二针。光线不太好,他就拿修钟表用的夹在眼皮上的放大镜戴上。然后缝上伤口,涂上刀伤膏药。这是他第二次给人动手术,二凤、三凤在边上当助手。不过他对这二个病人没什么好印象,所以心情不太紧张。
另一个东北人只是左胳膊上有一道不深的刀伤,另外还有些皮外伤。财迷给缝了三针。那个人告诉他,他们兄弟分别叫傅保田、傅保国,是吉林蛟河人,家里原来是皮货商。三年前,他们兄弟出外打猎时,家里老少五口人都让一个叫伊滕的日喷土匪一伙给杀了。
当时日喷人到东北当土匪的也不少,有的就与大华土匪合作,也有全日喷人组队的。
日喷强盗在打进他们家前,他们家人组织了抵抗,打死了几个日喷土匪。日喷人打进家后,杀了男的,污辱女的,还把他们妹妹的心给挖出来,说是炒了吃了。兄弟去找伊滕报仇,但只杀了他的几个手下,伊滕跑了。从此,兄弟二人就上山当了胡子,并不断打听伊滕的下落。
这样在二年多时间里,伊滕混入哪个山头,傅家兄弟就带了几个弟兄们去到哪个山头。人家山头大,他们也不怕,不依不饶,死缠烂打,声明专打伊滕。后来大家都知道伊滕是个麻烦,谁也不要他入伙。伊滕在东北一带站不住脚,就逃回日本了。不过傅家兄弟还不死心,边当胡子,边打听伊滕。两个月前听说伊滕在上海,他们兄弟让手下人留在一个朋友的山寨里,自己兄弟两个人就来到上海。
今天,好不容易在街上撞上伊滕,就上去抓他,也想把他的心给活剜了。但伊滕一叫喊,有十多个日喷浪人上来围攻。好在兄弟俩有枪,但只打伤了四、五个,包括伊滕。自己也都受了伤,正在逃跑中迷路时,撞上了阿毛、阿德。
去到虹口的日喷医院时,发现伊滕一伙正在里面,所以叫另找一家医院。到财迷家时,误会二个车夫要等着他们死,图谋他们的钱财,更怕他们是日喷人一伙的。直到财迷来到。
原来财迷治的不是劫匪,是二个土匪。不过今天是打日喷人受的伤。早点说嘛,可以考虑给用了局部麻*醉药再给手术!
傅保田对财迷说,他不会随便开枪杀人的,你看,我枪上的保险还关着。财迷心想,我腋下的五四式可是上了膛的,随时可以杀了你。
第二天,那个弟弟傅保国就醒了。俩兄弟都吃了点鱼腥草消炎丸,倒也没发高烧。
傅保田兄弟有二把盒子枪,但子弹一共只有十三发了。还有二把比匕首大一点的刀。
傅家兄弟的二把中,其中一把枪是说是正宗德国货,另一把是山西巩县仿制的。后来财迷借了德国造的盒子炮,拆散了,把零件测绘了,画了图纸。机械车间能试制五四式,,当然也能生产盒子枪吧。这盒子枪的市场和价格,都比五四式的好!
为防止东洋鬼子的报复,知已知彼,财迷给了三龙二元钱,叫他到虹口医院去看看伊滕一伙的情况。财迷怕日喷人知道他们救了傅家兄弟,而来报复。
三龙是个出色的探子。他连续三天都出去,有时还带上四龙和二凤。三天来侦察到的情况是:伊滕是一个叫“东海联盟”的日喷帮会中一个小头目,他们在上海开有赌场和妓院,并且还贩毒。
别的参加打架的浪人就是他们一伙的,共有二十个左右。他们并没有查到傅氏兄弟的下落,不知道他们在财迷家。伊滕伤不重,没有住院,现在还住院的只有二个,都没有生命危险了。
三龙探到了“东海联盟”开的赌场和妓院,还知道了他们住的地方。
傅保田听了,就要出去杀伊滕,他刚刚拆了线,但行动已经没有大碍了。这傅保国的腿,还不能下地,也叫着要一起去。
财迷为了稳住他们,就说等他去探一下情况再作决定。俩兄弟说是太危险,不能让救命恩人冒险。财迷说,都是大华人,如果可能的话,他来帮助他们兄弟报仇。看财迷态度坚决,俩兄弟感谢话也没多说,只是说,如果这样,他们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财迷。
财迷带了二龙和三龙,来到了虹口,见识到了东洋浪人。
虽然是一样的肤色,甚至穿了一样的衣服,但如果有十个东洋人混入了华人中,你一眼至少可以认出六、七个。如果再讲上二句,看他们的讲话的动作,那就至少可以认出九个半来了。
而东洋浪人,那就是东洋特征最明显的东洋人了。这是他们故意要表现出来的:穿东洋服饰,脚下是高底木屐,带有一把或者二把东洋刀;走路像螃蟹一样,左右晃悠,似乎要尽量多占用点路面。关键是他们的表情:脸色总是蹦得紧紧的;脸总得仰着,像在鼻子下顶的不是胡子,而是一坨鼻屎,总是怕它掉下来;眼睛拼命瞪出凶狠样,恨不得换成狼的眼睛;偶尔嘴角一动“嘿嘿”地挤成笑的样子,但眼睛永远是不会笑的,皮笑肉不笑。
虹口有好多家东洋妓院。一些东洋女人,脸像用石灰装修过一样白,只有在嘴的位置点了二公分大的红圈。
如果这样看上去算有点吓人的话,如果她们一笑的话,那就真的要吓死人的:大嘴里露出二排大黄牙,让你知道她们的嘴唇也粉刷白了;本来就小的眼睛,更找不到了。所以她们自己也知道不能张嘴,万一有要张嘴时,也要用扇子什么的把嘴挡上。
东洋人就靠这样的货色来赚外汇?